第七章、

總裁和洛秘書冷戰了嗎?

這是瑞華米蘭分公司上下職員的共同疑惑。

洛秘書還是和從前沒兩樣,恬靜溫和多好相處,尤其是唇角微揚的那抹淡然笑容,看了也會心平氣靜少了煩躁。

但,總裁呢?

唉,這兩天也不知發生什麼事,總裁冷得如臘月寒霜冰雪,不復見了洛秘書任職後那不自覺洩露出的淡淡嬌媚甜蜜。

嗚,室溫明明還是維持二十度左右,為何老是覺得冷寂得膽戰心驚、心毛毛得很是不安,平靜通常也是風雨即至的前夕。

「你和女帝在冷戰嗎?」真是的,這種鬼氣氛誰受得了?

這種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兆的情況下,大夥兒總得犧牲某些人推其來送死…呃,是來探取情報好作好應對之策嘛。

身為瑞華財務部經理的莫寒飛就是最佳人選,他位高權重又是總裁少數談得來的知心好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應該吧。

不過莫寒飛自問沒種去惹心情陰晴不定的小婉兒,還是首先挑了看來最無害、最好相處、最容易入手的洛秘書開始。

埋首文件堆裡的洛昭君好笑的朝他一睨,「沒有開始又何來冷戰?你的想像力真是好豐富。」只是用錯了地方。

無論是九年前還是九年後,即使他們彼此情意已深得能談婚論嫁,就連肌膚之親也不知發生多少次,但關係依然迷離沒明確定位。

只因婉婉慣於直接掠奪不問人意願、也不將旁人眼光看在眼內,而他慣於被動及事事也覺得無所謂,從沒有人覺得不妥而正式提出開始。

他們這樣算是可悲還是可笑?

他也很想苦笑,只是他自己笑不出來。

「睜眼說瞎話也要有個限度,你們的關係大家有目共睹,親熱得連我們也臉紅還敢說沒開始。」當他是三歲稚兒般無知好騙嗎?

傳媒的可怕在於傳播功力快得叫人咋舌,圖文共茂精彩得像是現場直播沒差別,今天發生不消幾天就傳得眾所周知多驚人。

他們的親熱早就傳得街知巷聞,置身外地只需花點錢買份報紙雜誌便能知道詳情及其進展,大家也以玩笑心態看待他們能維持多久。

洛昭君苦澀得不想揚起慣有淡笑,「真的是沒有開始,你應該深諳她的個性不需我多說才是。」只直接掠奪所想,從不在乎他人意願。

「你是被迫配合她嗎?」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向來眉精眼利的他能捕捉到他眼底有抹不易流露的溫柔眷戀。

他是個擅於掩藏情緒的高手,要不是他自己不經易流露或有心透露,恐怕再細心眼銳的人也難以悉察他的波動。

不簡單,這是他對他的評語。

「不是,只是大家沒有開始過。」洛昭君重投工作中,擺明就無意繼續和他閒談浪費時間,他拒絕讓人接近他的心。

嚐盡人情冷暖,看慣了人性猙獰,原來敞開的純淨心扉也漸染成黑、不自覺緊鎖密封不再輕易開啟,密不透風的心防是生人勿近。

待人溫和友善的他早就對人性存信任,儘管交友滿天下卻只限點到即止的表面交情,沒有少人能令他放心深交談心。

他怕受傷,所以害怕充滿未知的感情,不輕易讓人接近他的心。

喔,原來他也有脾氣耶,莫寒飛了解的轉了口風,「好吧好吧,你們沒有開始過,但這幾天你們為何反常得像狂風暴雨將至要橫掃平原?」

呃,他向來人也很隨和,人家說是怎麼就順著他們的意吧,最怕就是他真的不肯再談下去探不了口風,真的要他去找心情不爽的婉婉。

嗚,小生怕怕,他沒種去惹這火爆女人。

這才是重點,洛昭君說得雲淡風輕似不關己事,「也沒什麼,前兩晚惹了她生氣至今仍未氣消,看來她是討厭了我吧?」

當晚眾目睽睽之下摑了她記耳光也不止,還要義正詞嚴責訓了她頓狠多不給面子,他已經預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他很清楚她的個性,以她的心高氣傲、愛仇分明的性子是絕不會原諒他當晚的所為,恐怕她已在還策劃如何報復他才夠爽。

心有點澀,他還未偉大到或是沒所謂到能夠輕易接受到她的恨,但他真是寧願她恨他也不願她錯失了自己美滿的家庭。

多少人想要也求不到,做人要知足惜福才會常樂。

說者輕淡聽者心驚,莫寒飛嚇得差點咬到了舌,「你…你惹了她生氣?那你還不想想如何去哄回她?」他快會害慘了他們這些無辜小職員。

婉婉發起脾氣來就像黃河缺堤牽連廣泛,受罪的絕不會只有惹火了他的人,就連旁邊無辜的人也無可倖免要承受她的怒意。

「她不會想見到我。」她只會想報復他。

「不會吧?」婉婉會討厭他到這個地步吧?

眼未瞎的人也看得出婉婉對他放下的感情有多深,簡直得是嚇得大家跌碎了滿地眼鏡,難以置信無情女帝也會有情陷的一天。

至於想折下她這驕傲白玉玫瑰花的雅痞就嫉紅了雙眼,恨不得就要將撕碎了能獨佔女帝芳心的他去餵狗,滿腹酸溜溜的嫉妒猙獰得叫人心寒。

噢,他好像也沒見過溫和的洛秘書怕過誰,不畏強權也不奉迎諂媚權貴,只是安份做好份內事不多事也不招惹任何人。

是被女帝縱容出來嗎?又好像不是。

察言觀色、洞悉人心是洛昭君小小的專長,淡淡掃看眼就曉得他在想什麼,只是他向來也懶得去糾正別人的說法和想法。

嘴巴腦袋也是長在別人身上,他的糾正只是治標而不治本。

清者自清,他又何必越描越黑,落人口實呢?

「君兒!」一道飽含愛戀的低沉男音打斷了莫寒飛的靜思,眉不自覺皺了起來呻吟了聲,天呀,又是古行風呢。

這男人這兩天來時不時也借故來找洛秘書,難纏、厚臉皮得有如打不死的蟑螂般惹人厭,看得旁人也忍不住要幫他一把脫身。

唉,人緣太好有時也很麻煩,眼前就是很好的例子。

「古先生,午安。請喚我聲洛秘書,我和你還沒有這麼熟稔。」頂多也是認識了第三天,洛昭君依然維持唇角上揚十五度的淡笑。

「君兒,你本來就是屬於我的,你別老是恃寵而驕去頂撞我。」古行風不悅他的生外微沉了嗓音。

「我不是你的。」洛昭君在心裡暗嘆,這句話已能成他的口頭禪。

唉,他也在反省自己是不是溫和得好欺,老是惹來如此強勢霸度的男男女女,不容他反對硬要列他入自己的收藏品之列。

從前就是婉婉迫得他最厲害那個,現在又多了打死不退、原全聽不進他的聲音的他這號人物,他不只心煩還很頭痛。

阿士匹靈呢?或者他應該買盒以便不時之需。

「又是唐婉心嗎?她究竟用了什麼來控制你?到了這個情況你還要向著她!」古行風從未試過如此恨她,昔日的愛戀已成了全然的恨。

洛昭君迎上他那熾烈雙眸,依然是淡然如無波止水,「她沒有,只是我對你沒法心動。看看你只是兩天的時間就能將對唐總裁多年訴說的愛成了恨,一時的眷戀是成不了永恆,別錯當眷戀成愛。」

古行風極力反駁,「那是因為之前我未遇上你!如果我早就遇上你,我才不會對那野女人有興趣。君兒,你相信我啦!」

「你這番話捫心自問你說過多少次?我相信不過錯將眷戀成愛的人,也不相信任何人的承諾。」他只是貪鮮想征服他,洛昭君把話說絕了。

「你質疑我言而無信會食言?」古行風的眼神變得很危險陰騖。

洛昭君依然一臉平靜,倔強寫滿了他那雙清澈無瑕的瞳眸,「我是不相信任何沒實質的感情和承諾,並不是只針對你一人。」

「很好。」古行風失了耐性要擄他回去馴服,他看似溫和的表面下是滿身不容侵犯的倔強傲骨,絲毫不遜於唐婉心那女人。

只是洛昭君輕易閃開,倏地一道救命亦是催魂的甜柔嗓音響起,「洛秘書,請你現在立即進來,我有急事要找你。」

「唐婉心!妳別老壞我的好事!」任誰聽了也曉得她所說的急事只是個藉口,古行風如正準備撕殺敵人的狂獅朝門前絕麗佳人怒咆。

「這兒是瑞華而非古氏,你給我安份些,別讓我下令將你列為黑名單之列。」甜美嗓音有絲危險,她是說到做到絕不輕言妥協。

深諳她作風的古行風聞言不敢亂來,只能眼睜睜看著所眷愛的他依言進去,那刻的無奈頓時令他更恨那曾經瘋狂眷戀過的女人。

唐婉心,遲早有天他會扳到妳的。

※ ※ ※

兩個人,兩道細微的呼吸聲。

時間點滴的過去,沉靜維持了不算短的時間。

洛昭君率先開口打破沉默,「總裁,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

要來的遲終也要來,無聲的沉默令人怪不自在。

「我還未大方到可以任由自己的男人和別的男人鬼混拉扯不理。」唐婉心的語氣淡得令人頭皮發麻,再鈍也感覺到她正醞釀著漫天狂怒。

「我沒有。」她是遷怒,大家也看得出他是受害者。

「沒有?看看你是樂在其中,欲拒還迎好不享受他死纏爛打的追求罷了。」瀅瀅星眸躍動陰騖火焰,唐婉心飽含火藥味的冷言。

「我沒有。」盛怒的人是聽不進任何聲音,洛昭君懶得反駁。

他不愛自毀形象,為了還能容忍的人而打破他向來良好的形象,而且他現在的身份是她的秘書,怎能貿然出手以強硬的態度反抗他?

『古氏集團』是瑞華的重要客戶及合作夥伴,身為古氏的三公子兼投資顧問的他不能輕易說得罪就得罪,而他目前的身份而言。

他很清楚她的個性,即使她不憤怒光火也好,只要她認定是這樣就算明知是錯也要堅找到底,獨裁得不容別的聲音。

她已認定了他和古行風是有染,就算他說破了嘴皮依然也動搖不了她的信念,反而會火上加油煽動她的怒火更猛烈。

「沒有?你除了這句就再無其他好說了嗎?還是你連反駁也懶打算直接默認?」他的淡然更惹火她,字字陰冷如地獄來的催魂曲。

她最恨就是他這種淡然,彷彿什麼也沒所謂的接受別人所加諸在他身上的一切,就連反抗也懶的只有接受。

太淡太靜宛如對世間沒有任何依戀,就如同死水激不起一絲生命力般消極,沒有目標沒有爭取,即使想要的事物放在眼前也不佔有。

她容忍不了他暴露於人前讓人覬覦,如打不死的蟑螂死纏著他不放,就是要將恬淡的他獨佔成自己專屬的私有品。

即使是帶有這種念頭的目光她也忍受不了。

但最讓她抓狂的是他明明被纏得喘不過氣來,也是揚著淡笑溫和以對,好像生來就是任人壓榨,讓人繼續纏在他的身邊。

能欺負壓榨他的只有她一個,他是完全屬於她的。

無論是他的心、他的身體、他的靈魂,所有也是她所獨有的。

絕無他選。

洛昭君只是淡凝著她,沒打算為自己辯護。

因為沒需要,她只需要有個管道發洩此刻的怒。

「別老是擺出這副無辜的表情!不過是兩天時間你就餓得只要是人也可以來滿足你的身體了嗎?我來我是挺不負責任。」

氣得口不擇言的唐婉心不理會尖酸刻簿的語鋒是否傷到他,柔軟的小手抽走了他的領呔,開始解開他的衣鈕。

「不要這樣……」她的無心之言卻如利刃刺傷了他的心,洛昭君罕有地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挑逗。

他不願當她口中那種人。

或許他有著道德觀不能束縛的黑色靈魂,但對於感情、男女關係他是很保守,在混濁的污黑中他依然保留了對感情的貞忠專一。

「不要這樣?我只是要滿足你飢渴的身體,免得你飢不擇食令人以為我虐待你。」唐婉心沒有停下來,軟唇吻嚙他細緻的碰側。

「我不是這種人,別侮辱我的人格。」洛昭君推開她,明知她是氣昏了理智,但心依然痛得狠狠揪住。

她向來深懂如何去傷人才是最痛,因為她的無心往往也比她刻意策劃來得更鋒利凌厲,狠狠的割在柔軟的心頭上淌著血。

血和痛是止不了,因為她總是不知節制去凌遲他人的心。

那最柔軟而脆弱的心靈底處。

「言下之意是我下賤,滿腦也是污穢的黃色思想了嗎?」清靈杏眸噙著危險詭譎的鬼火,唐婉心陰騖的狠瞅著他。

「不是。」洛昭君不想多言,看來賤的是他吧?

她讓他覺得自己很隨便,隨便得就像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只供人發洩獸慾的男妓。

或許她不覺得,但他總會有這種感覺。

尤其是這一刻。

他沒有鄙視不屑以肉體交易為生的人,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單是別人看不起他,就連他自己也會輕視自己。

「還是我已滿足不了你?」不語之意一目了然,羞辱之意洋溢於她玩味性質打量他身體的眼神。

「不是,妳應該把心思時間也放在妳的家庭上。」他受不了她無心卻無情的語鋒和眼神,轉移話題免得痛得窒息。

「如果我的家庭散了,那破壞者是你而絕不是我。」想轉行話題沒這麼易,唐婉心在短短剎那間靈光一閃,微揚算計的狡猾笑靨。

他是進了獵網的小白兔,他再想逃也是逃不了。

「我?」洛昭君苦澀的勾了勾唇,「因為我認識了妳?」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只是單純想去愛她、守護她,卻成為了她的家庭最可惡無恥的破壞者。

或許,他最錯就是認識了她,和她之間有所牽糾。

她的笑意加深,秋水靈瞳盡是算計的邪惡狡光,「這是其一,你要我在一夜間正視我的心,卻要在那刻拋棄不知所措的我,這和破壞了我的家庭有什麼分別啊?」

為求目的,不擇手段,寧可玉碎,不為瓦全,是她向來行事的宗旨。

別怪她太陰險、太狠心,古行風對他的愛戀打亂了她原定的計劃。

她不能再等下去,這太危險了。

她要好好的計劃、盤算……

「妳想怎樣?」她最終目的也是要他跳進她所設計的陷阱中,要他順從她的心意所走。

不愧是不擇手段的陰險女帝,這招用得好狠。

擅用他對她的愛和不捨,利用自己也是他最關心的家庭問題來要脅他就範,讓他無法拒絕只得答應她的要求,真夠狠。

他除了就範還能怎樣?

「你要我正視我的心,不要再逃避我的家庭,那你也要正視你的心,不要再逃避我們之間的感情,陪我一起去面對,如果你在途中拋下我就等於要我也拋下我的家庭,怎樣?」唐婉心笑得有如與人類進行不道德交易的魔鬼般魅惑而陰冷,擺明的要脅卻牢牢吃定了對方。

「我還能怎樣?妳連家庭也能當成賭注。」簡直就是瘋狂,但他卻又不爭氣歇止不了對她的愛戀。

她就是這種狂、這種烈、這種不顧一切,深深牽引著他的靈魂,肆意撩動她平靜的心湖成一波波洶湧浪濤,打破他密不透風的心防。

「我不就是說過無論要用什麼方法,要付出什麼代價也要得到你,你再怎麼逃也是逃不了。如今我是你和家庭兩雙收。」成功的商人在於擅用手段、機遇及眼前一切來爭取最大利益。

洛昭君只感到無奈,無奈得揪緊了他的心直發痛、快要窒息,苦澀溢滿了心頭直哽於喉嚨怪不舒服。

他很怕,他很想逃。

逃回那不認識她的靜謐時光。

「愛我嗎?」那雙亮如星晨的靈性瀅眸充滿了魔性,她唇角勾著的笑靨是誘人犯罪、沉淪的魔鬼之魅惑。

「愛。」他像是受到蠱惑吐出他藏於靈魂底處的感情。

好像是解開了壓得他喘不氣來的沉重枷鎖,但他並沒有得到解脫的輕鬆,有陣刺骨的陰凜寒意襲上心頭,凍結了他流動的溫暖血液。

他很累,他很痛,只感到戰慄的陰冷。

※ ※ ※

秋天的陽光如慈母般溫柔,秋風徐徐送爽染紅了楓樹群。

清澄明朗的藍天有幾朵純白的雲兒所點綴,悠然的飄著飄著羨煞了忙碌奔波的人們,幻化成不同形狀撩動人純真的想像力。

草木扶疏,純中國風格的庭院開滿了遍地菊花,菊花的清美秀雅襯托出庭院那股含蓄雅緻的古典風韻,淡淡幽美的清香薰染了清涼的秋風。

兩位各具特色的東方美人在古色古香的涼亭下品茗,悠閒自得的談話家常,風雅的茶香緩緩飄散影襯她們倆的美麗別具詩意。

「能被他那雙清澈無瑕的深黑瞳眸所凝望是很幸福的。」放下名貴精緻的白瓷茶杯,于柔若有所思的淡凝著她開口淡道。

「嗯?」唐婉心眨了眨明媚水眸,這番話很熟…好像在哪兒聽過的。

「因為他總會以最溫柔的愛戀守護著那進駐他雙眸、他的心的人。」于柔單手托著粉腮,看著遠方的白雲的眼神溫柔而含有幾分緬懷。

「這番話妳很久之前說過。」唐婉心記起了,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

那時她們倆還是在劍橋唸書,記得那天就是和今天差不多的清爽秋日,她們去到附近的露天茶座品茗時,她就是沒頭沒腦突然說這番話來。

她問她說的是誰,她就笑笑的答她是昭君。

想來也是七、八年前的事,她這麼輕淡的一句卻給她很深的印象,即使到今天這番話仍然留在她的腦海忘不了。

或許是她說得太貼切,她很認同吧?

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很溫柔,守護著她也是包容她的好與壞。

于柔笑了笑,「因為我至今也是深信如此的。」

她忘不了他看著婉婉的眼神,溫柔得讓人渴望也讓人嫉妒,嫉妒那個可以給他如此看著的幸運兒,那個可以進駐他內心的人。

所以,曾經有段時間她是很嫉妒婉婉,因為她就是那個幸運兒。

獨佔了他的愛、他的心、他的溫柔。

「妳還喜歡昭君嗎?」她看到她眼底有抹淡淡的眷戀,從前就因為她喜歡昭君而時時也和她槓上。

不過吵出了感情,所以她們成了莫逆之交。

「嗯,所以我想祝福你們。」當她明白他的心只能容得下婉婉一個時,她就死心將對他的執著昇華成對他的祝福,和他做個好朋友就算了。

命裡有時終需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命中注定不是屬於你的,再多的強求偏執到頭來也是枉然,學會釋懷才會對身體健康。

「妳想說什麼?」她不會笨到以為她真是來喝茶聚舊那麼簡單。

她們倆混得太熟了,她那點心思還瞞不了她這雙精銳雙眸。

「你們這樣真是好嗎?他很不快樂啊。」果然是她的好姐妹,于柔笑了笑就開門見山不再轉彎抹角。

記得剛才見到他時她是嚇了跳,他看起來真的很淡、很憂鬱、很茫然,完全不像從前淡得有生氣,精神爽朗散發著一股難言的明亮光采。

雖然很淡卻不容忽視,就像塊上好璞玉晶石所散發的靈性光華,有別於其他寶石所發出的璀璨光采,卻無人能奪走其光華。

「難道我就不需要安全感,只要慢慢去引導對感情嚴重缺乏安全感的他才叫做正確沒錯嗎?」這對她來說是不公平的指責。

她強勢霸氣不等於她不需要安全感,她同樣也想要有實質的証明去支持她繼續這段感情,同樣也想找個安穩的港彎好好的依靠休息。

為何一定就要她做主動,只有她為這段感情努力和付出?

就因為她比他強勢霸氣嗎?就因為這樣她強硬點也是錯嗎?

這根本就是不公平,對她是完全不公平的對待。

「感情是雙方面,我絕對沒有指責妳的意思,他同樣要為這段感情負上一定的責任。」

于柔深睇入她那雙倔強的靈動雙眸,語重心長的予以誠懇的忠告,「我只是想提醒妳愛不單是佔有,亦是種包容、體恤、尊重和遷就。

「他是包容妳的所有無分好壞,因為尊重妳的意願和決定、體恤妳的心情而作出了讓步,同時予以支持和忠告。

「妳是愛他的,也應該包容他的所有,無論是好是壞、妳喜歡或是不喜歡,尊重他的意願和決定、體恤他的心情而作出讓步和支持呢?」

好友的苦心良言自有道理,唐婉心細心咀嚼,「妳是說我迫得他太緊,罔顧了他的感受,強迫他接受我所設定但他卻不願接受的安排?」

「嗯,從妳換了許小姐當妳的秘書代替了他的位後,心水清就知道妳不是要打他入冷宮或拋棄他,反而是鎖住獨享他不容別人覬覦。」

唉,真夠獨裁、佔有慾強的女人,于柔只有暗自嘆氣的份兒。

她不過是去了美國出差幾天罷了,情況就急劇直落變得如此惡劣。

人緣太好有時未必是好事,昭君先是惹到婉婉這霸度女帝就已教人同情啦,現在還要多加和婉婉同樣霸度獨裁的古行風……

容許她在此默禱三秒鐘,他可憐得除了予以同情就是退避三尺,最怕就是兩個同樣霸氣的掠奪者鬥法時連累無辜,死得不明不白做隻冤枉鬼。

唉,最慘就是古行風還是唐爺爺最鍾意的孫女婿後選人之一,現在唐爺爺多氣多恨昭君,天天也和古行風借故上門,只是他是要借故刁難他。

現在婉婉換了姓許的東方佳人…外號叫玉狐狸,點兒也不襯她靈美的絕塵仙容…呃,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換了她當秘書取替昭君的位置。

現在昭君就只需留在她的別墅裡整編保安系統就行了,她還下令嚴禁任何無謂人等入屋,尤其是古行風還被列為黑名單之首位。

唉,她就差不多天天也留在家裡鬼混,除必要時也絕不出門。

「難不成要我看著他被那群打不死的蟑螂當上等肥肉覬覦、糾纏嗎?」說起她就滿肚氣了,她絕不容許和別人分享他。

他是完完全全只屬於她一個人。

「別扼殺他嚮往自由的靈魂,他和妳同樣熱愛自由不受拘束。妳如同只鎖他在家裡,但遲點妳就會覺得不夠安全而鎖他在更隱密的地方,妳這樣只是將他隔離這個社會,這和謀殺他、折磨他有什麼分別?」

她是當局者被感情蒙去向來的精明,但是她這做旁觀者卻心無旁騖、把未知的將來也猜出幾分朦朧的大概。

見她默不作聲,于柔深深的輕喟,「別迫得他太緊,他需要冷靜的空間和時間適應,他和妳也是寧願放棄感情也要自由的人。」

「記得提醒我。」唐婉心沉默很久才開口,她需要別人提點別衝過頭。

風淡然揚起,掠過那片片彤紅楓葉,似笑人太癡情。

※ ※ ※

風逝去,但淚仍然流著,
不明白為何總流不乾我的淚水,
只記得妳那抹身影,那相遇的彤紅楓林,
忘了是第幾個沒有妳的夜晚,我只記得夢中有妳。

或許,妳已忘了我,
但我還是依戀著妳如火的身影,
無法抑止的愛依然如泉水的細流著,
妳明白嗎?我只是想愛妳……

秋天的楓色是我最愛的顏色,
想著妳,時刻也是想著妳,
對妳的孤獨思念是我活著的信念,
只想再見到妳那令星晨也黯然的笑靨。

淚還是未乾,我已意了我哭了多久,
風又揚起,可以將我的思念送到她哪兒嗎?

清雅恬淡的睡房迴繞著如天籟般甜美的歌聲,配上悠揚的幽美鋼琴樂音細訴那份無盡的孤獨思念。

絕美的歌聲蘊釀著深切的感情,細柔的打動了人的心靈底處,令人如癡如醉只沉淪於幽然淒美的樂音當中。

這首歌是雪兒特別為他而寫、為他而唱的,她的音樂天賦的確表達出他那份深切而無奈的感情,但有她知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是更無情……

更痛苦的呢?

「君兒,你還好嗎?你這幾天也是聽著這首歌。」邪剎擔心的看著他不覺嘆了口氣,聽著聽著不是更觸動他受傷的心嗎?

「我沒事,我很沒用吧?」低沉的嗓音至被窩裡頭幽淡傳出,遇到感情難題就只懂得窩在被裡當縮頭烏龜。

雪兒說得對,他是隻被動膽小的小烏龜,老是要給人推一把、要人施以壓力才懂得向前走一步。

「人總有不擅長的領域、有所畏怯的地方,你的是愛情這門高深莫測的學問。」邪剎放下手上的食物,拍拍他的背予以安慰。

「記著要趁熱吃,涼了就沒營養了。」要人擔心的小君兒。

「謝謝。」他們總是這麼體貼,知道他最需要的就是靜。

歌聲沒有停,依然迴繞著整個睡房。

他要多久才能平服這不舒服的心情?

-待續-

作者感言:
寫完了,寫完了。
這個故事是我寫過幾個故事以來最難寫。
原本設定的情節,寫到最後就卡住了。
寫不了下去就唯有放棄那四千多字的文文。
重新再寫個新的開頭(我很心痛啊。)。
所以原本設定的新人物(不算新,是給某些人物出場)也不了了之。
久違了的于柔再次出場當是補數啦。
晴羽就是專門在這種小事追求完美,不順眼不滿意就索性丟了它再寫。
這或許就是處女座追求完美的個性吧?(或許叫龜毛)
今篇昭君滿慘呢,不過他不慘就沒戲唱了。
在設定上,他就是給大家欺負的。(沒良心的作者。)
寫到最後那節是湊字數,不過晴羽蠻喜歡最後那節啦。
希望這篇沒悶壞大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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