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門外傳
紫櫻誘惑《5》
第五章、
「櫻!」
熟悉得每天作惡夢必有份兒的聲音猶在耳邊,嚇得正打算趕路回家的纖美身影頓時打了個顫的僵住。
或許是冬天的關係,未到晚上七時但天色已黑沉沉的,月兒也露出臉兒來揚起微笑和大家打招呼。
今天是因有啦啦隊練習的關係,所以她已比平時遲了很多現在才能離校,衣服換好後就急腳的準備趕回家裡吃晚飯。
她好忙,真的好忙,急著吃飯後就急著洗澡,八點時就必需全也準備好的集中精神與小山丘般的家課作八年抗戰,鬥得你死我活。
而且還要預留兩三個小時來溫習,準備每天必有的多科小測,務求在一點前能夠上床睡覺養足精神面對新的一天。
所以,她真的忙得沒事間再做任何多餘事,但偏就要讓她在分秒必爭時遇上這頭牛皮糖般黏人的蠻牛,老天爺是要存心和她過不去嗎?
害得她聽到他的喚聲就頭皮發麻,右眼皮猛在跳,「流…你…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的,我這次絕不會輕饒妳的了。」剛毅的俊臉氣怒成閻王般連小鬼也會嚇得全身打顫,黑澤流語氣深沉的說明他現在心情極為不爽。
「我…我最近好像沒做過什麼吧?」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櫻猛地吞了吞口水,怕他氣極失了理智將她活活掐死。
依她的個性能開罪人到哪個程度呢?頂多不就是惹得人臉色不爽的冷言冷語相待,看不順眼的送她幾個免費的不屑冷瞪。
哪有可能惹到人家用上『饒』這詞兒如此嚴重?好像掐死了她也不足以洩憤,還要狠狠地鞭屍一番才能稍平怒火。
「妳、在、外、頭、有、了、別、的、男、人!」黑澤流激動的緊捉她的纖肩,說得咬牙切齒的想將那該死的野男人千刀萬剮。
「有…有別的男人?」給捉痛的櫻驚訝的忘了叫痛,從沒有男人打哪兒來個別的男人如此無稽?
就算她真的有,也好像與他這外人無關吧?
只是,櫻很明智的不說出口,蠻牛向來脾氣也不好,尤其在盛怒中什麼也想找來撞個夠飽,她還想把自己的小命留下來好多活幾年。
「對啊!妳居然敢背著我去偷漢?虧我待妳寵愛有加的百般縱容!」黑澤流用力搖動她的纖細身子,語氣像是逮到妻子紅杏出傷的受害者。
偷漢?說得這樣嚴重哇!好像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壞女人,「流…別再搖了…哪人說我交了男朋友的?」
嗚,他還在搖,她快給他搖得頭暈眼花了。
倒底是誰這樣來害她?胡說八道的陷她於不義!
誰不曉得這頭蠻牛向來極其自我中心的以為地球繞著他轉,認定了的事管得別人同意與否就當成事實,她不就是其中的典範來嗎?
她向來也極力否認是他的女人,由始至終也拒絕他的追求,是他那對牛眼才能將她的明白拒絕當成羞嗔那樣白癡。
誰要他會造成惡夢連連的寵愛?她只求他別來死纏著她不放就阿彌陀佛了。
嗚,他有什麼資格來罵她搖她?他才是最該打的那個耶!
櫻不滿的只敢在心裡反駁,這種情況不需她火上加油來害自己萬劫不復。
「是妳的同學說的!那個姓靳的男人吧?不過是個代課老師來能比得上我這個身價千萬的名模、黑澤家的天之驕子嗎?」
黑澤流搖得更猛,朝著櫻的清麗俏臉怒吼,瞳孔張大眼佈眼絲的說明他是嫉妒。
他不是不知櫻是在拒絕他,但他拒絕接受這個事實。
打從第一眼起,他就喜歡上這朵清純可人如紫櫻的她,一發不可收拾的迷戀著她那毫無雜質的純真。
所以他明知她不喜歡自己依然裝傻,將他的女人這個名份強套在她身上,就是不要別的男人來干擾他好奪得美人芳心。
他真是愛她的,他真是很想娶她來疼惜,但可惜兩年來她依然無所動的還是拒絕,什至最近還露出了戀愛中的甜蜜。
甜得在腐蝕他每寸皮肉,灼燙劇痛得讓他抓狂,只想宰掉那得到櫻的心的幸運兒好洩這難以言喻的痛苦。
「別聽他們胡說啦,他是老師來耶!」快給搖昏的櫻極力澄清大家的關係,就算她真是喜歡他也不會笨得在這個時候招認。
更何況,事實上他們之間的確乾淨如白紙。
落花有意,但不等於流水有情,她還不過是偷偷的暗戀人家,頂多因為穆哥哥的關係能多些時間和他相處罷了。
人家只是純粹來吃飯,順道來幫她補習,半點越軌的行為也沒有!
「誰會來相信妳的話?妳別再維護他!」如此清純可人的俏麗人兒是多可口的甜點,哪個男人能當柳下惠沒半點非份之想?
黑澤流以為她在維護那該死的男人,怒火燒得更猛的快吞噬眼前人兒,「靳琥笙…姓靳的!你快點給我滾出來!我要殺了你!」
「你找的是我嗎?」
因為要補課的關係,今天他遲到現在才能離校。
腳剛踏出校舍,就看到沒多遠處有雙男女在拉拉扯扯的像在爭吵。
仔細一看,滿臉委屈難受的女方是櫻,至於粗暴地捉著其纖肩猛在搖、亂叫亂吼的男方是…黑澤流。
像他這名滿國際間的名模,他這當記者的就算不寫娛樂新聞也不可能不知吧?
他是個很優秀的模特兒。
有著俊偉不凡的英挺外表迷煞女性,高大精壯的身段是女人們所迷戀的銷魂處,無論穿著任何衣服也有致命的魅力。
為人雖是高傲霸度難相處,但一碰上工作他卻會變得比任何人也更專業,一絲不苟的力求完美不容留下任何瑕疵。
只是,私底下他的高傲霸度與不檢點的私生活就令人詬病。
自我中心得要人人向他俯首稱臣,放蕩不羈地遊走紅粉胭脂間造成樁樁風流韻事,換女伴如換衣服般令人心寒。
櫻算是他那些紅粉胭脂的例外吧?
至少直至現在也未給他摧殘,只是死纏爛打的差點毀去她辛苦建立的清純形象,還好天使的影響力驚人令大眾一面倒地當黑澤流才是罪人。
是很盲目,不過大眾這次的盲目卻切中事實。
唉,真是頭只會玩女人的大沙豬,只會用武的不懂憐香惜玉,人家也給搖得臉色青白想昏去,依然也毫無知覺的繼續搖下去。
要是櫻的終生真是交托給他,肯定會香消玉殞得令大眾疼心,就只源於她的丈夫黑澤流的粗心大意及蠻不講理。
靳琥笙微擰俊秀眉心,是因為無端捲入無關自己的麻煩中,也是…因為櫻俏臉上的難受而感到…心疼…不高興……
而且,還覺得黑澤流緊捉住她香肩的手有點…有點礙眼……?!
靳琥笙搖頭輕笑摒去這可笑的念頭,這小女孩不過和他相識不過兩個多星期罷了,哪有可能在這樣的短的時間在心裡予以特別的份量?
人家還是個在唸高中、有待長大的小女孩來……
好吧,他承認自己是很喜歡這個小女孩吧。
看到她那甜甜的笑容就像吃了幾口蜜的溢在心頭,再多煩憂也給她的笑抹去跟著心情開朗起來。
時刻也流露著無偽的真性情,坦率得像朵向日葵充滿陽光活力帶來無限生氣,幾分膽怯和迷糊反倒增添了她幾分嬌俏。
這樣單純可愛的小女孩是很難不去喜歡,她的純很輕易就觸動人心底處的柔軟,或許就是這樣他才不想她受苦吧?
所以他不想她受到任何傷害,不想她臉露難色少了笑容吧?
對吧?
突如其來的低柔嗓音嚇得兩人怔了怔,因為他們從沒想過居然會有人回答的。
「你在亂應什麼?你不見我們倆很忙,哪有這種美國空來找你?」黑澤流原來惡劣的語氣因對方驚人的漂亮容貌而放軟。
哇塞!他在時裝界裡打混了這樣多年,看遍了各式各樣的俊男美女,就是沒見過像這人那樣有氣質的俊美大男生。
濃密鬈睫點綴得那雙清澈黑眸更美如星晨,覆上淡粉色的唇瓣像粉色玫瑰花瓣般迷亂人的心神,勾著淺笑更顯出他那份恬靜的清新氣質。
宛如天人下凡遊走紅塵間,斂眉淺笑迷倒眾生,點兒塵俗也怕會沾污了他渾然天成的靈氣,褻瀆他的聖潔。
臉蛋漂亮,骨架是纖細了點卻比例勻稱,不去當模特兒或明星簡直就是種浪費,為何這樣出色的大男生還沒人發掘出來的?
「剛才你好像在喊我吧?」他依然好脾氣地揚著淺笑,不在乎他粗魯的態度及無禮的目光。
剛才好像是他殺豬般喊著他的名字,他現在就來應他反倒給他嫌,看怕他連自己要找的那個人長得是圓是扁也不曉得。
看來,他給他的評價要多一項,衝動沒大腦。
「誰在……」話未說完,黑澤流像意識到他話裡含意露出恍然大悟狀,「你就是那個叫靳琥笙的該死男人?」
或許吧,可惜到現在他依然安然無恙地活到今天,「如果你要找的那個靳琥笙是在這兒代課一個月的,那就是我。」
全校就只得他這個老師姓靳名琥笙。
「原來就是你這個男人,連我黑澤流的女人也敢搶?」黑澤流甩開櫻,稍霽的深沉臉色再次滿佈臉上如嚇人的閻王,渾身也是危險氣息。
「你差點甩跌她。」唉,果然是頭沙豬,也不懂控制自己的力度。
黑澤流聞言看著踉蹌了幾步的櫻,心裡泛起的愧疚霎時被怒火吞噬,「敢來偷我的女人我也未和你算,你哪有資格來說別的、關心我的女人?」
喝,虧他還覺得他俊美得有如天人再世,即使他身為男兒身他也不在乎想和他共享于飛之樂,那雙淡唇迷惑得他狠狠地吻上幾分顏色……
不不不!現在不是給他迷惑、想這種事的時候!
他是來偷他女人的可惡混蛋,他應該是要很生氣的予以痛揍,揍得他連父母也認不了,要他認清櫻並非他能碰的女人快點滾蛋才對!
「一,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老師與學生、哥哥和妹妹絕沒半點越軌,二,她是人並非物品有自主權,你該去問她是否願意當你的女人。」
靳琥笙不著痕跡的閃開他襲來的手,依然好脾氣的解釋得清清楚楚。
嗯嗯,櫻在旁邊很認同的點點頭,她是人並非物品擁有自主權,他不應該老是忽略了她的人權。
只是,她沒種開口說。
「啍,櫻這樣甜美可人誰會忍得住?你快給我滾遠點別來玷污她的冰清玉潔,而且你只是個小小的老師,哪及得我這天之驕子能予以櫻幸福?」
黑澤流不屑的嗤之以鼻,根深柢固的階級觀念及輕蔑之意表露無遺,同時也為揪不住他衣領而更是氣惱。
「唉,我再需要女人也不會找小女孩來開刀。而且,幸福並非只繫在金錢與權力上,我勸你還是多尊重他人的意願比較好。」
靳琥笙純粹好意提醒他,互相尊重是人與人相處間最基本的要求之一。
自知之明他是有的,能否活到明天也成問題的人,哪有能力去予以別人幸福?
莉明死了後,他就覺悟自己沒談婚論嫁的命,孤獨終老會是他的寫照。
他再不會奢望能與心愛的人廝守終生,這對他來說只是遙不可及的夢。
嗯嗯,櫻再次認同他的觀點的點點頭,只是聽到他由始至終也只當她是小妹妹,心裡不覺就有抹酸澀。
難不成年齡真是這樣大的問題?
因為她年紀小所以不能求得她所喜歡的人嗎?
「言下之意,你就是要和我搶嗎?」黑澤流的眼神變得十分危險,將人家的好意相勸當成挑釁的戰書。
這回他可是快而準的緊捉到靳琥笙的細肩,毫不留情地將五指掐入肉裡的像要掐碎他的肩骨才甘心。
一旁的櫻看得膽戰心驚,這蠻牛這樣粗魯暴力,笙哥哥這樣纖細怎能受得住他這股蠻力?
他肯定給弄得很痛了!她應不應該插口來勸架呢?
閃不及的靳琥笙只有認命,忍著痛的依然維持唇角的淺笑,「不是,我沒這個意思,你就當我說了廢話就可以了。」
「你認為只憑你的片面之詞我就會相信了嗎?」黑澤流笑得不懷好意,他現在越看這傢伙越不順眼,極欲粉碎他臉上那平靜的淺笑。
「那你想我怎証明才相信?」好痛耶,這人倒底知不知他的手勁有多強?
「用你自己來証明。」既能防他偷他的女人,又能多個出色的床伴,一舉兩得。
嗚──她的笙哥哥耶!
櫻看得好不緊張,想尖叫阻止他的狼嘴別碰到她笙哥哥那純淨的淡唇。
「抱歉,這不在我所能接受的範圍內。」靳琥笙以手擋著他來偷香的唇,不介意誰來上他的床不代表他要來者不拒,他也有他的堅持。
他──絕不會和他上床!
這男人不在他接受的名單當中,而他也不打算將他加入去。
「但,你只能接受。」他越是反抗他就越要得到他,黑澤流誓要粉碎他那八風吹不動的平靜、將他馴服至伏在腳下。
他捉住他的手,意欲要吻上他那迷惑人心智的唇。
可惜,他第二次偷香依然不成功。
突然一股麻痛感覺遍佈至全身神經,麻得全身倏地虛軟的跌跪在地上,只能以不解的眼神望向眼前纖細的俊美男人。
「唉,論力氣、論拳腳,我自然是及不上你,但這不代表我毫無旁身力能。」瞧他不就只用一根手指就擺平了蠻暴如他了嗎?
「他…他沒事吧?」櫻怯怯的走到靳琥笙旁邊,看來他好像全身虛軟無力很痛苦啦!
「沒事的,半小時後他就不會再感到麻痛無力的了,沒任何後遺症。」靳琥笙轉頭望著微緩擔憂的她,「喏,妳要回家嗎?」
「嗯。」
「我送妳,好嗎?」天色也黑了,一個女兒家獨自走可很危險。
「嗯。」櫻微紅粉頰,快快樂樂的跟著他走。
獨留黑澤流跪在地上,含恨的望著兩人身影漸遠。
「哇,你剛才很厲害耶,輕輕碰碰他就能讓他虛軟的跌跪在地上!」
要是她也能學到這種神奇的絕技就好了,以後輕輕一碰就可以擺平頭大蠻牛,從此她就有太平日子可以過了!
「那叫做點穴術,只要在人體的穴位裡施以適當的力度,就會有不同的效果出來。」使人麻痛虛軟只是其一功能。
「我知道這神奇的功夫唷!」心妍他們也露個幾手給她看的,想不到連他也懂得這門學問,「你打哪兒學回來的?」
「我大嫂他們教的,因為我的拳腳練不出成績來,他們就只好教我這類輕巧的功夫來作旁身之用。」省得他溜不掉時只有等死的份兒。
面對單純沒城府的小女孩,靳琥笙很自然的少了幾分防備,沒太大保留的多說了自己的事來滿足小女孩小小的好奇心。
櫻聽了反而覺得滿驚訝的微瞠水眸,「嗄?我還以為你什麼也懂,沒什麼能難得倒你的。」
「人總有缺點,我的聰明才智在運動上可點兒用處也沒有。」靳琥笙笑得有點不好意思,他是個標準的運動白癡,對大部份運動也沒輒的。
「難怪你沒有教我們的體育課啦。」櫻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他是個運動白痴來。
靳琥笙不以為忤的笑笑,「我也沒教妳的音樂美術啦,但我又不是音痴或美術痴。」
融洽愉快的氣氛正濃,卻給一把音樂鈴聲給打斷。
是櫻的手提電話。
「喂…靜嗎?嗄?妳說今晚…那…好啦,我自己去想辦法啦。」櫻關掉了電話,轉往向靳琥笙說:「靜說她們今晚有事出外沒煮飯耶。」
「那就到外頭吃吧,沒記錯附近也有好幾間餐廳。」
櫻有點驚愕的望著他,「嗄?你…你和我一起去吃嗎?」
「如果妳同意的話。」吃完順道可送她回家補習。
「嗯。」櫻微紅了粉頰的垂下頭,微露女兒家的羞怯之態。
好棒耶!可以和他單獨吃飯!
而且這次還是他自己提出來的耶!
雖然…或許他只當是和妹妹去吃飯……
想到這兒,櫻的心情又有些憂鬱。
要怎樣做才能讓他刮目相看,不再只當她是個有待成長的小妹妹呢?
「妳想去哪間餐廳吃飯?」
「呀,前面有間叫『夢園』的法國餐廳,聽聞好像很好吃的。」雜誌上可是極力推薦,說那兒食物氣氛一流最適合情侶,她早就想去嚐嚐的了……
和笙哥哥去…嗚,羞死人了。
「你…你不介意吧?」哎呀,自己獨個兒興奮也還未知人家肯不肯。櫻清靈無垢的綠眸盈滿期望的瞅著他。
「就去那兒吧。」給她這樣瞅著,不順她意會有罪惡感的。
破壞單純小女孩的小小冀望多不要得,瞧她現在滿足的笑容多甜美開懷,自己看了也開心。
燈光柔和,古雅的法式風格,流水般輕瀉出來的細柔古典音樂。
完全夢幻式的浪漫迴繞在你我間,你儂我儂的品嚐味道極佳的精緻美食,難怪這兒價錢高昂依然深受情侶們的歡迎。
火輕點,明亮的燭光輕細的搖曳,為絕佳的氣氛再加點美麗點綴。
在他們之間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品嚐眼前的佳餚。
櫻偷偷的瞄向坐在對面的他,喜悅全溢滿心田的難以言喻。
太棒了!她真的和他來這兒吃晚飯耶!只有她和他單獨吃耶!
她真是──好、幸、福、啊!
她幸福的傻笑盡收入靳琥笙眼底,不覺莞爾加深了唇邊的笑意,果然是個單純的小女孩,這樣容易就滿足得這樣開心。
讓人不知不覺的更想寵她,寵得她更開心的展現幸福笑靨。
「先生、小姐,對不起打擾你們一下,先生您要買束花或小禮物來送給這位小姐嗎?」一位笑容甜美的女侍應提著手提籃輕柔的問。
「嗄?」
「這種賣禮物服務是每晚都有的,是專為沒準備或想買這種小玩意的客人而設的,先生您倒不如買點來送給您這樣可愛的女朋友,相信這位小姐會很開心的。」
「呀…我…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櫻反射性的澄清,神態有點慌張讓人篤定她是欲蓋彌彰。
害羞的小女孩。「先生,瞧您的女朋友多可愛,現在的氣氛這樣好,最適宜送點小禮物給她來增添情趣。」
「這…我真不是他的女朋友,不用的了。」就算她真是想要他送,她也不好意思再要他破費啦!
今晚就已經要他破費來請她吃這樣高級昂貴的法國餐,她沒那樣厚顏要他再掏腰包來買這種不設實際的小東西給她。
看著她那雙拚命抑制又掩不了渴望的水眸,靳琥笙不覺莞爾的改變初衷,「那拜託妳給我那束白色櫻草。」
明明就是想要卻死忍說著違心話,就是不想人家再破費在沒必要的東西上,她這份心意和那可愛的表情讓人不覺窩暖了心頭。
他就是敵不過她這份單純的心思,那容易滿足的小小冀望,只想將世上所有的美好網羅至她眼前,讓她成為世上最幸福無憂的小天使。
唉…簡直就是瘋了,瘋得徹底應該去掛精神科看看。
「要寫點什麼來給您的女朋友嗎?」
「不用了。」
「謝謝,費用會在結帳時一同算的了。」
旁邊的櫻驚訝的微張小嘴,不敢相信他真的會依言破費,想開口說不用卻偏驚訝得失了聲,只能看著他們兩人在交易。
「這束花妳還喜歡吧?」靳琥笙將手上那束櫻草遞給她,直覺這純白的美麗花兒很適合清純可人的她。
「當然喜歡啦!謝謝你。」他送給她的怎會不喜歡?櫻帶著幾分羞怯微露幸福的甜美笑靨。
「妳喜歡就好了。」看著她幸福的笑容,靳琥笙唇角的笑意更深。
唉,他又為了這個小女孩破了例。
他從來也不送任何禮物給對他有意思的人,即使是當作施捨的他也絕不會,省得他眼裡微不足道的小東西讓他們多添了份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當幻滅如煙時徒留成正比的傷痛。
但…他就是抗拒不了她小小的期盼神色,只想滿足她來展現幸福笑靨。
看她的甜笑,他的心也會跟著發甜。
…咦?那看來他真是要早點去掛精神科,他的病情好像越來越嚴重!
「你向來不送我東西的,只會給我做些小點心。」補習時他常做些小點心來給她解饞,不同風味的全都是令人回味無窮。
現在想起她就想吃了。
「持續長時間唸書是很辛苦的,間中吃點小食能緩和神經。」記得從前媽媽也是這樣的,那段平淡的日子好像已離他好遠。
「對啊,想不到你也會懂得煮食,而且還煮得那樣好吃啦!是你無師自通還是有人來教你的?」櫻純粹好奇的問。
「開始是我媽教的,後來是有需要而自行去學。」在外國留學他是沒請半個幫傭獨住的,不想老吃外頭的味精就唯有自己下苦功了。
「那你好幸福啊,我是爸爸養大的。」櫻羨慕的語氣有幾分落寞,她母親去世時她是個稚嫩女娃,絲毫關於母親的記憶也沒留下。
「妳才幸福,我是私生子,我媽在我七歲那年過世。」靳琥笙笑了笑的提起自己不什光彩的身世,意在安慰她這世上還有很多人比她慘。
「嗄?」櫻聞言驚訝的瞠大眼,她的耳朵沒聽錯吧?
「妳沒聽錯,我是私生子,七歲那年母親過世。」
「你…你還能說得那樣輕鬆啦。」這類人不是對自己的出身很避諱的嗎?
「對我稍有交情的,多數也知道我的身世。」多加掩瞞反而顯得矯揉造作,他從不以他是私生子的身份為恥。
「你不在乎嗎?」櫻問得小心翼翼,怕觸及他的忌諱。
「妳鄙視出身不光彩的我嗎?但我依然以我的母親為驕傲,她是個很堅強勇敢的女人。」驕傲的光彩在他臉上展現,更顯迷人的蠱惑人心。
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世俗對第三者向來是鄙視,但有誰真正站於第三者的角度為其設想?
愛情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能夠說得就只有時間不對,大家的心動來錯了時間,害苦了本是相愛的人受盡折磨。
他的母親就是其中的例子,她沒有錯,只是她碰巧心動的對象是個有婦之夫,而他也是心動那時碰巧他已非自由身。
為愛而結合是情不自禁,他們的快樂卻破壞了那男人家裡的平衝點,從前維持於表面的和諧就出現了裂痕,釀成家變。
沒人想成為破壞別人和諧美滿的罪人,他們比尋常人愛得更辛苦,只是無人能了解到他們獨嚐的苦澀,硬把罪名套在他們身上。
媽當年很痛苦,她愛那個有婦之夫,但她亦不願再破壞他的家庭、傷他家中深愛他的妻子,所以她決定要離開。
因為愛,所以她離開,不再讓她所愛的人為難。
即使她那時已懷有他的孩子,家人強烈反對要她墮胎,但她依然執意要生下她和他的結晶品,遠走他方從此與家人斷絕關係。
在他心目中,母親是個矛盾的綜合體,擁有似水的溫柔,卻同時擁有磐石般的堅毅不屈,對著命運從不低頭的勇敢活下去。
他敬重她,明白她,所以他從不以私生子為恥,他以母親為驕傲。
「我不鄙視你,我想她是個可敬的母親。」從她兒子身上因談起她而散發出來的驕傲光芒就可以得知。
「可以的話,我也想見見她耶。」她想更了解他,很想知道是怎樣的女人能生養得出這樣的他來。
「我也希望,可惜這是沒可能的事。」他笑得有點黯然,因為他那溫柔又美麗的堅強母親早已埋在日本某處淨土下長眠。
飯後,回家。
餐廳附送的小甜點,他們就在回程路裡,停在旁邊的公園裡也吃掉。
浪漫的氣氛好像依然未曾散去,存留在彼此間的餘韻令人回味。
也讓人心悸,容易滋生莫名的情愫。
「謝…謝謝你今晚這頓飯,還有這束白色櫻草。」糟了,她的心跳得很快,快得快要窒息了。
「沒關係,大家也吃得很開心。」不會吧?連他也好像有點緊張。
他再不是從前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小男孩,過盡千帆的他早已對各式其式的俊男美女免疫,無論再出色誘惑也好,他仍能游刃有餘的周旋其中。
沒有特別的感覺,只有平淡得交情,或是彼此利用。
尤其是莉明死了後,他的心變得更冷硬,再沒半點柔軟分給無謂人。
但,偏對著相識不久的她就反了常,原全不像平時那個他,再三為她破例的展現他難以對外人流露的真感情。
什至,感到心悸的感覺。
「聽說,你會疏遠所有對你有意思、有意圖的人,對吧?」或許是氣氛使然,櫻有膽問出她累積在心底的疑惑。
「嗯。」只是很有技巧,盡量減低為人詬病找碴的機會。
「那為何你沒疏遠我?」這就是她最大的疑惑,總是纏繞在她心裡。
櫻以堅定的眼神望著他,今天她是鼓起勇氣要問出答案。
靳琥笙的身形微顫,差點甩手的讓車子失控。
對,為何他沒疏遠到她?
這是他不想深究的問題,一直也故意忽略。
他是怕答案,那給他探出來的答案。
「因為對你來說,我只是個有待長大的小女孩?」
「或許吧。」他不想再探討下去,呼之欲出的答案讓他心慌。
櫻今次真是動怒,「靳琥笙,你在敷衍我。」
他沉默無以對,他很清楚她說的是事實。
他好像…真的老以『小女孩』來作藉口,壓止自己其他的感情。
車子停下來,因為到達了目的地。
「我是年幼有待磨練的小女孩,但這不等於我不懂你們大人的感情,我同樣是擁有你們具備的情感,別再拿年紀長幼來敷衍我。」
即使她還是年幼無知,但她還是懂事不是三歲稚兒!
「我很喜歡你,那種喜歡並非妹妹對哥哥、後輩對長輩的喜歡,雖然我不知道我對你的喜歡能有多深、能維持多久,但我依然會繼續努力,希望能夠和你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對不起,如果我這番話會對你構成困擾的,我真是很抱歉,但我這次是認真不會輕言放棄的!」
櫻鼓足勇氣把心裡的話一口氣說出來,深呼吸了幾口氣就立即跑回家裡去。
她沒勇氣多留一秒面對他,在今夜。
獨留下來的靳琥笙愕然的目送那道纖美身影離去,他知道自己在心悸著……
真摯動人的告白他是聽過不少,他依然能沒感覺地回絕,但偏獨為這小女孩的告白而感到心悸的感覺。
久久未止,像動人的樂章耳猶未盡。
莫非…他真是對這小女孩動了心?
-待續-作者感言:
寫了紫櫻到現在,這好像是最多男女主角對手戲的一章。
希望大家還喜歡吧!雖然劇情是俗了點、戲劇性化了點…(苦笑)
櫻終於向靳琥笙告白,算是他們之間的感情一大進展吧?
接下來就應要和晨龍篇有所交接,而靳琥笙父母的事也要有所交待,否則就不會在這章花不少篇幅來簡略他父母的事啦。
靳琥笙和原來的設定沒變,就是他依然被設定是個私生子,自於他的父母是誰依然沒變,聰明的讀者應該可以猜到他的父親是誰吧?(假如熟悉晴羽的故事,但知道就心知肚明好了)
喏,寫了『靈門傳』這樣久,有個問題想來問問各位有看這系列的人──你們在『靈門傳』裡最喜歡那個人物?
即使是曇花一現的也可以,花點時間打幾隻字來告訴晴羽吧,記緊也來留個言來給意見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