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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人眼中,黃耀明是一個很另類的人,不管是他的歌曲,他的衣著,甚至他的思想。然而黃耀明不管人家怎看,依然我是我,我行我素。誰想到,他這樣的一個人,小時候活於一個管教嚴厲的家。誰想到,他在一個講規律、滿束縛的教會中成長。

  形象十分「知識分子」的黃耀明,其實出身自牛頭角徒置區一個七人家庭。小時候,與家人迫在一個百多呎的單位,父親經營小食檔為生,怎也說不上書香世代。黃耀明爸媽將自己的希望,全部放在子女身上。雖然家境不富裕,仍盡力供書教學。黃耀明自豪地說:「我o地五姊弟全部都讀完中學o架,當時來說,好唔容易。」不過,當時很多徒置區居民都深信,可憑教育來逃離自己的階層。明爸常對他說:「讀好o的書,第日可以賺多o的錢,唔駛住o係度!」

  小時黃耀明家境清貧,住在徒置區。他的兩位姐姐及兩位哥哥,因要幫補家計,很早便拋下書包投身社會。尤其大家姐,小學畢業後便替父母分擔家庭責任。雖是如此,但他的哥哥姐姐在公餘時仍努力的跑到夜校進修,尤其大哥,他是最努力的一個,因為……

  「他最希望能盡快擺脫徒置區工人階級的命運,他自我鞭策之餘,也不斷鞭策弟妹,希望他們能有初人頭地的一天。」

不要太聽話

  「可能我是●仔,最少負起家庭擔子的一個,好自然讀書成材的期望就落在我身上,故大哥對我的管教是最嚴厲。在他的督促下,除了偶爾在工廠區跟爸爸的熟食檔幫手外,其他時間我都是困在家埋頭課本。當時我與其他住在徒置區的孩童不同,我沒有跑到街上玩,我不懂玩他們的遊戲,不懂踢球,不像他們小太保般,因此他們便笑我娘娘腔。當時我很介懷這樣的看待,甚至到現時為止也認為這是我的童年陰影。不過,這種景況都只限於小學階段,因為升上中學後,我要獨立,我要證明給他們看我不是娘娘腔。」

  「那時候,我除依舊到爸爸檔子幫手外,再也不是困在家裡溫書。我常到爸爸工作的工廠附近一間大戲院『麗宮』看戲。你知啦,麗宮經常上映的都是二三輪的外國電影,因此票價很平,我便經常跑去看。就是那時開始,我漸漸喜歡了外國電影,留意西方文化,漸漸我很崇洋,加上我哥哥一向好重視英文科,從小他對我這科成績看得最嚴厲,因此小小的我英文基礎已打得很好,在學校,我的英文成績也是最好的一個。這都令我拾回一些信心。」

  黃耀明讀小學時,品學兼優,更是班長的必然人選。父母對這個仔都很放心,但這種放心,反而造就了他中學時的反叛。

  「我升中試的成績很好,所以入了間當時很有名的中學,可惜係工業學校。頭幾年未分科,我仍讀得很高興。到中三選了工科,我就死啦!你點可以想像我會鋸木?」

受有型同學影響無心向學

  生、化、理科科「禍」,當時黃耀明寧願重讀一年也要轉讀商科。但他家人大力反對,認為他就算轉科,也一樣中了另一死穴,更浪費多一年,一動不如一靜。不過黃耀明始終堅持,結果?他笑說:「會計、經濟要計數,一樣死!基本上,我不是一個好成績的學生;一般學校的科目我都沒有興趣,除了其中的文學、歷史和地理科,但當時又很少機會接觸這些科目。」

  「為了證明獨立能力,我不單在學校搞好多課餘活動,還加入教會,一來我要讓家人知道我要獨立,要選擇自己喜歡做的事,故縱使當時因我過份投入教會事務而影響學業,遭到家庭強烈反對,但我還是堅持。二來小時候甚麼都受父母支配,包括思想,故到少年階段有自己的生活時,對一切事物都產生許多許多的疑問,像個『問題少年』,相信每個人在成長過程中都會遇上這情況。而這些答案又能給我在《聖經》上找到,因此當時我就更加投入教會的一切。」

  「加入教會的初頭,我就像一個基督徒般,追求聖潔生活,靈性滿足,但及後我在電影接觸到當時新浪潮導演的思想,激發我一股前衛衝動,受了這個影響,我的思想與教會信仰漸漸起了矛盾,加上後期我發覺擺脫家庭權威後,原來教會內也充斥著權威,充斥著人為附加上去的禮義、束縛。雖然人是要有約束,但是某程度上,過了頭,就會變成綑縛。其實在平日生活裡,身邊的人如父母、鄰居、親戚、朋友,一個一個都在教你好多規矩,我覺得已很足夠。」

  「宗教應給予人精神上的支持,精神上的平衡。我需要的是這些,而不是其他無謂的束縛,我覺得做人不該太聽話,應有自己的思想,故最後我離開了教會。」

  再加上那時受到幾個有型同學影響,令本來聽開陳秋霞、Abba和O.N.J.的黃耀明,忙於開闊眼界,改聽Pink Floyd、Kate Bush和看藝術電影,更加無心向學。黃耀明亦承認當時的反叛:「係有少少壞o既,乖o左咁耐,開始想挑戰權威。譬如校服,特登唔買普通西褲,要買牛仔褲款o既西褲,仲要係蘋果牌,覺得校服唔一定要係同一個樣。」

  家人見他成績大退,甚為憂心,一改以往的開放政策,但又話又哦都不湊效。

  「當時我成日同佢地拗讀書冇用,學埋o的o野唔實際。我當時覺得自己好早熟、好獨立,所以好多道理講,佢地講我唔嬴o架。」一貫年青人的自以為是。

不能心中無神

  告別了學校生活與教會後,投入社會工作的他,戀愛生活亦變得多姿多采。

  經歷了多段愛情,受了傷的他從康復中漸漸對愛情看得通透。

  「從前我認為愛情是一生一世,轟轟烈烈。但長大後,我覺得這是很難做到,因為世上令你愛的事與人實在太多,很難只為一個人或事投入當中。」

  「愛情不可太長久,反而友情卻能做到。所以我不贊成一見鍾情的發生,我覺得一對愛侶最好建於朋友的基礎才發展,否則便很容易出現愛恨極端的反應。因為友情是較寬丑,愛情就會好計較,永遠都計著對方要付出幾多,自己要收得幾多。情人應該要怎樣那樣的對待自己,一有了計較,兩人之間就會出現好多問題,到頭來雙方都會很痛苦。」

  「我就是曾被這樣的傷害才有今天啟發,但想真,過去其實很多時都是自己找辛苦。」

  「現在我對愛不會再抱執著。從前我要好肯定誰是最愛,但今天我不會再去想,這樣才令自己看得更多,活得更悠然自得。愛情再不能令我情緒高低起伏,反而一些社會不公平、不公義的現象我會好嬲,不過從前更嬲。現在嬲之餘起碼也會想想事情發生的原因,然後再想辦法解決。」

行對了路深感幸運

  黃耀明的中學階段,就在家人的戰戰競競中過去。會考成績一如想像,平平無奇。為此他亦初嘗任性的惡果,就算熱愛電影創作,也不夠資格繼續升學,未能報讀大專的傳理系。只好參加無線藝員訓練班,想藉此投身幕後。但畢業後,做了兩個月助理編導便辭職。他解釋:「最初入無線訓練班也不是想演戲,而是因為我喜歡電影,但家裡不夠錢讓我到外國修讀電影,自己的成績又不能考上專上戲劇學系,唯有入讀訓練班,再轉為幕後製作人員。後來才發覺跟我想像中的電影創作是兩回事,P.A.(助理編導)o既工作只係安排演員同做跑腿。」

  音樂和唱歌則是直至加入「達明一派」才發現的興趣,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唱歌的。之後待業家中,混混噩噩近一年。黃耀明心想既然不知幹甚麼工作好,不如繼續讀書,於是報考了G.C.E.試(普通教育文憑試)。不過花了整整一年預備考試,他考完一科,又決定不考了。

  「將兩年o既o野,迫埋o係一年讀,根本讀唔晒,點會考得好。」黃耀明任性的性格,表露無遺。

  接著他到一間廣告公司,任製作助理,不過又是兩個月就辭職不幹。後來到商台做D.J.(((接出來,腦筋裡泛起了第一次見黃耀明的情景--那是1984年冬天的事了,那時候每年或多或少地參與商台攪的黃綠DJ大賽。那一年自己表演甚麼項目反而記不起來,卻記得黃耀明是晚在大專會堂竟然是表演「神鞭絕技」!嚦嚦啪叻的長鞭很努力地在黃耀明時有時無的信心及準繩之下,把一張二張的報紙鞭碎,紙碎留在台上,一個廿歲出頭,清清秀秀的小伙子的印象,也留在我腦中。))),這次做了一年。雖然是最長久,但最後也離開得不算愉快。「同管理層唔夾,佢地想我播多o的中文歌,但我覺得人人都播,我可唔可以唔播,可唔可以播另類英文歌。既然大家都唔鍾意要大家,約滿就唔繼續囉。」

  離職時他已和劉以達組成達明一派,音樂這行一做便做了十一年。事業有高有低,但總算行對了路。或許愛自由自在的人,最適合從事自由創作的職業。他不禁說:「其實我都算幸運,做到自己喜歡的事,又可以賺到錢。」

  假如可以從頭開始,路可能仍這樣行。黃耀明說:「雖然混噩0左幾年,初出o黎做o野o個陣仲要問阿媽羅錢,不過,我細個覺得唔使讀好多書,都可以做到自己喜歡的事,現在不是嗎!我媽媽見我做到自己喜歡的事,也替我高興。」

阿媽似《重慶森林》o既王菲

  年青時的兜兜轉轉,黃耀明並不言悔。唯獨有一件憾事,他直言難以彌補:「年幾前,我去台灣做唱片宣傳,當時爸爸入o左醫院,已經有少少生命危險。但屋企人瞞住我,怕我o係台灣擔心,就因為咁,我見唔到佢最後一面。」

  之後,他決定給多點關懷家人。但明媽比他先做一步,「佢成日o黎我屋企o架,反而我少去佢o個度。」黃耀明形容他媽媽是《重慶森林》中的王菲,在他家裡神出鬼沒。有時發覺衣物自動換位,或雪櫃裡唔端端出現一煲湯,定必是明媽所為。

  至於哥哥姐姐,黃耀明說與他們的感情很好。多聚頭嗎?

  「唔,唔太密見面……都係過時過節先見。」

  問他沒有照顧屋企會否感到內疚?黃耀明謂會很內疚,所以過時過節,或者母親生日便會畀錢她 ,由於有二兄二姊,所以黃耀明對照顧家人的負擔會減輕一些,加上他的確賺錢不多哩!

Pet Shop Boys與法斯賓達

  黃耀明回憶自己的成長過程,影響他最深的是Pet Shop Boys和法斯賓達。

  前者使他明暸甚麼是既主流亦另類的音樂,後者是他成長的窗戶,讓他看出世途的險惡、人性的醜陋。而兩者相同的,都是能夠在現實中,做到他們想做的。

  黃耀明坦言,他希望也可以這樣。但同時他也明白,現實也不盡如意。他仍不理會別人指點,繼續到藝術中心看戲,也不會錯過電影節的節目,閑來也會到Shooters 52聊天,到Page One逛逛。當他知道這月底將會放映法斯賓達在港首映的《瑪爾塔》時,他的影迷癮又發作了,差點兒就說會捧場,最後眼睛轉了一轉,還是把念頭擱置。

無理由愛辣

  黃耀明從來都是非主流的。非主流也得吃飯,所以他說:「我好為食o架!」喜愛吃的不是文華法國菜,而是不似他這種中性柔軟的人愛吃的辣,從冬蔭功、紅油抄手到辛辣麵,甚至吃甚麼也放一小碟辣椒油在旁調味。「我都冇諗過點解咁鍾意食辣」。黃耀明說,他比較著重一間餐廳的衛生多過食物好味與否,所以奉勸大家從座位走去洗手間那段路不要「裝」入廚房。他說最近在跑馬地一間常幫襯的食肆,就有一隻如貓般大的老鼠直撲向他座位,結果他以後就不再踏足這餐廳。也許如此,黃耀明始終都在蘭桂坊、赤柱、中環搵食。旺角?「基本上我對旺角冇乜認識。」

五香肉丁專家

  罐頭五香肉丁是黃耀明最愛的食物。熱愛的程度是他會研究每一罐五香肉丁的產地:「你知唔知廈門出o既係最好味,深玔出o既係最難食,仲有福建……。」近年他已少食了,皆因在超市已甚少找到廈門出產的五香肉丁,所以索性不吃。黃耀明說,這份情意結來自童年時父母為口奔馳,家中就長期買定五香肉丁,讓他們送飯,可說是由細食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