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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女主播(All About Eve)小說創作、劇情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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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劇村

 愛相隨 (1) ∼ (36) 全文完   

愛相隨(二十二)     續上篇-2               2004/3/28                       作者:jennifer 

晚宴後,翔澤順路載張國勝回家。
坐在後座的張國勝,摸著肚皮,滿足的說:「今天晚上菜色不錯,酒也好喝。」
善美一聽,朝翔澤做了個鬼臉。
翔澤咧著嘴笑了。

張國勝下了車,善美對著翔澤大發嬌嗔,「尹翔澤,拜託你下次別再叫我來參加這種宴會了。」
「我哪裡知道他們不懷好意。」
「你分明跟他們是同謀,居然在那裡袖手旁觀…﹒」善美撇撇嘴。
「我跟他們是同謀?喂…﹒﹒幫妳解圍的可是我,真是沒良心的丫頭!」翔澤一臉無奈地說。
「說我沒良心,也不想想我是為了誰才來的,要不是怕你跟客戶沒法交代,我才不會來參加這個宴會呢!」善美小嘴噘得老高。

「好,好,好,通通是我的不是,這總可以了吧!哪,要打要罵任憑妳處置…﹒」翔澤耍賴地湊近善美身邊。
善美緊張得哇哇叫,「尹翔澤,拜託你專心開車,好不好?」

「尹翔澤,我們去吃宵夜好不好?」
「吃宵夜?不是剛吃過大餐?」翔澤瞪大了眼睛。
「哎喲,人家坐在那裡哪有心情吃東西嘛!」
看善美一臉委屈的模樣,翔澤忍俊不住笑了。
「瞧妳說得可憐兮兮的…﹒,想吃什麼?」
「我們去路邊攤吃辣炒年糕,好不好?」善美雀躍的說。
「啊…﹒﹒」翔澤搔搔腦袋,「好吧,辣炒年糕就辣炒年糕!」
大雪天,她居然要去路邊攤吃辣炒年糕!算了!只要她一聲令下,上刀山下油鍋,他都奉陪到底。

翔澤開車回到住處,都十點了。
「累死了!」善美往沙發上一靠。
翔澤遞過一杯開水給她,她吃了辣炒年糕後,一路上直嚷
著口渴。
「謝謝。」善美笑著道了聲謝。
「不客氣。」
翔澤用手臂圈住了善美的肩,「決定了嗎?」
「決定什麼?」善美不知翔澤話裡的意思。
敢情她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翔澤笑問道,「小姐,妳這是在裝糊塗嗎?」
「什麼啦!」善美一臉疑惑的表情。
「我問妳是不是決定賞臉在寒舍住下了?」
「誰說的?」善美大眼一瞪,笑嘻嘻地拉開了翔澤的手臂,轉身進了房。

翔澤沒輒,只得在客廳等著,老半天仍不見善美出來。
翔澤來到客房前,輕輕敲著門。
「什麼事?」善美在門裡問。
「妳不是要住旅館嗎?雪越下越大了,還是早點出門吧!」
「……」
善美卻不回應。
「善美!善…﹒﹒」
欸的一聲,門開了,善美穿著家居服,一臉素淨的站在翔澤面前。
翔澤開心地笑了。
「妳越來越淘氣了…﹒﹒」翔澤說。

翔澤洗過澡,聽見客房裡有聲響,知道善美還沒睡,敲了門進來。
善美倚在床頭看電視。
「不是說累了嗎?」
翔澤披著浴袍走了進來,善美覺得有些難為情。
「嗯…﹒是覺得累,可是閉上眼睛又睡不著。」
「要不要喝點酒?說不定會好睡些!」
翔澤倒了杯紅酒進來,善美喝了兩口,臉就紅了。
翔澤看著她扉紅的臉頰,一顆心燃燒了起來。
「你看了整晚還沒看夠嗎?」善美拉起被單蒙住了臉。
「只怕這輩子都看不夠。」
翔澤一掀被單,一頭就鑽進了被窩裡。
善美驚叫一聲,措手不及讓翔澤一把抱在了懷裡。
「尹翔澤……快放手啦!」善美掙扎著,翔澤卻是緊箍著她,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拉扯之間,翔澤的浴袍鬆開了,露出了結實的胸膛,善美臊得連耳根都紅了。
「你出去啦!」她推著他。
「怎麼,妳怕我吃了妳不成?」翔澤話中充滿著挑釁的意味。
「誰怕你了!」善美不甘示弱地說。
「真的不怕?」翔澤饒有興味地看著一臉逞強的善美。
「誰…﹒﹒怕你來著!」善美撇撇嘴。
她愛嬌的模樣,更是讓他愛到心坎裡去了。
「那妳乖乖讓我抱一會兒?」翔澤支著下巴,笑咪咪地看著善美。
「……」
她避開了翔澤的目光,他眼裡炙熱的情意讓她喘不過氣來。
「不要。」她將臉埋入他胸前,心頭小鹿亂撞,她已然分不清那究竟是誰的心跳聲了。

翔澤緊環著她,喃喃說著:「我怎麼會這麼愛妳呢!」他輕柔地用下巴摩蹭著她細嫩的臉頰。
「善美……」
「嗯?」
「妳愛我嗎?」
「這是什麼傻問題?」善美揚著眉,下巴微微不馴地抬高著。
「妳就當我問了個傻問題…﹒﹒,妳從沒說過妳愛我。」翔澤像個孩子般固執了起來。
「你明知道答案的。」
「我想聽妳親口告訴我。」他霸道地說。
「妳愛我嗎?」他捧住她的臉,不容許她逃避。
「我愛你…﹒﹒」她心甘情願地屈從於他的霸道。
「愛到什麼程度?」他直勾勾地望進她眼眸深處。
「愛到…﹒﹒愛到…﹒危險的程度…﹒﹒」善美低喃著,雙眼迷濛地看著眼前那張俊逸深情的臉。
「是嗎?」翔澤啞著聲音問,他的氣息溫暖地拂過她臉龐。
善美點頭,羞澀地閉上了眼睛。

他將唇覆上她柔軟的唇,他纏綿細膩地吻著她,他血脈賁張地吻著她,他拼命壓制著體內那股沸騰的渴望。

他也愛她愛到危險的地步了,他真害怕有一天會克制不了自己……﹒﹒。



待續
 

愛相隨(二十三)            2004/4/4                 作者:jennifer


善美醒來時,正好七點鐘。
昨晚她偎在翔澤懷裡跟他說著話,迷迷糊糊的便睡著了,他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一點都不知道。
想到昨晚情不自禁地對翔澤說了那句話,弄到情況差點失控,臉就熱了起來。
都是他那雙迷人的眼睛惹的禍,把她攪得神魂顛倒。

翔澤臥室的門沒有完全掩上,善美嘴角微微一掀,他昨晚說,這樣她用不著起床,只要喊他一聲,他便隨傳隨到。

善美輕輕推開房門,翔澤不在裡面,她喚了他幾聲,都沒有回應。外面下著雪,天寒地凍的,大清早他跑哪裡去了。

她換好衣服,回到翔澤房裡,她想替他整理房間。房裡除了那床還沒整理的被褥,一切都打理得有條不紊。他常在她面前賣瓜自誇,說自己是一等一的新好男人,看來一點不假。

善美拉開窗簾,遠處皚皚山頭映入眼簾,漢城周圍的大小山峰,至今她還弄不大清楚,翔澤常常取笑她是外國人。
她彎下身來拉整被褥,被窩裡餘溫猶存,摸起來暖暖的。
她將被子簇擁在懷裡,依稀之間,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嗅到他的氣息,她有一種幸福的感覺,彷彿擁抱了全世界般美好。善美鋪好床,疊好被,再將枕頭的四個角落拿捏得平平整整的,她看著自己用心的成果,開心地笑了,原來將平凡與瑣碎和愛情加在一塊,可以變成一種無上的幸福。

善美的目光被擺在床頭櫃上的一幅相框給吸引了,她彎起嘴角笑了。
相框中放著兩張照片,一張是她穿著桃紅色浴衣在大江戶溫泉主題公園的足湯裡涉水的照片,另一張則是她在濱離宮恩賜庭園的茶屋前的照片,兩張都是翔澤上東京看花火會那回,她帶他遊覽台場時拍下的,她還因為他偷拍那張她穿著浴衣撩起裙角的照片,跟他鬧了半天。

翔澤總愛說那一回是他們第一次正正式式的約會,而且是她主動邀請他來東京的,她每每反駁他臉皮厚,不請自來;有時卻也不禁想著,當初提起花火會,是不經意隨口提起,還是因為希望再次見到他才脫口而出呢?

善美捧著照片,所有甜蜜的回憶一一湧上了心頭。

「啊…﹒」
翔澤冷不防從身後抱住了她,善美嚇了一跳。

「想什麼這麼出神?」
善美笑著揚揚手中的相片。
「尹翔澤,你不是答應了我要把這張照片delete掉的?」
善美指著那楨穿著浴衣的照片,跟翔澤興師問罪。
「這張是極品,我哪裡捨得刪掉。」
「你賴皮。」
「什麼賴皮!那天妳拍我的那些我也留著,我這人很公平的。」他的唇在她頸上摩挲著。
「欸,我還有幾張私人珍藏,想看嗎?」
善美笑著點點頭。
翔澤鬆開了善美,彎身從下層抽屜裡拿出了一本相本。善美才發現他穿了運動衣,脖子上還掛著一條毛巾。
「你剛去哪裡了?外面很冷,當心又感冒了!」善美嘴裡叨唸著。
上回夜裡兩人在東大校園看聖誕樹,翔澤穿得單薄了些,染了風寒,回漢城後病了四、五天,她心裡記掛他,早晚三通電話探問他病情,叮嚀他吃藥。
翔澤一笑,「放心,我只是到樓上的健身房去活動一下,我不是跟妳保證過了,絕對愛惜身體,不會讓妳再操心了。」他的額頭抵著她的,溫柔無比的說著。
「你可不准忘了自己說的話!」善美看著翔澤。
他出車禍,嚇得她魂飛魄散;他感冒了,攪得她牽腸掛肚;他難道不知道嗎?
「好。」翔澤十二萬分鄭重地回答。

善美才翻開相本第一頁,便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張你是什麼時候拍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她問他。
那是一張她凝望著清洲橋的照片。
「偷拍的。」他老實招認了。
「哦!……那這張呢?也是偷拍的吧!」善美睨了翔澤一眼。
照片上的她,迎風站在台場沙灘上,衣袂飄飄。
再下來幾張照片也都是渾然不知地讓翔澤給拍下的。

翔澤每次都會將他們出遊的照片沖洗出來,帶到東京給她,眼前這些照片卻是她從未看過的。
「這些可都是我的私人珍藏。」翔澤得意地說。
「尹翔澤,你嚴重地侵犯了我的肖像權,這些照片我要沒收。」善美鼓著腮幫子說。
「沒收?」翔澤一聽笑了,「那不公平。」翔澤抗議道。
「哪裡不公平?」善美一臉的不以為然。
翔澤笑著說:「小姐,這裡面也有我的智慧財產權欸!」
「哪來的智慧財產權?」
「怎麼沒有?譬如說取景啊,構圖啊,這妳總不能否認吧?」翔澤振振有詞地說。
善美將信將疑,一雙大眼在翔澤臉上打轉,模樣可愛極了。
翔澤忍著笑,其實他倒也不是唬弄她,攝影作品本就屬於攝影者所有,只不過人像作品當然要事先取得模特兒的同意。

見翔澤對那幾張照片一臉寶貝的模樣,善美心中甜蜜蜜的。
「那好吧!這就算我們的共同財產,就先讓你保管著。」

善美再往下頁翻去,嘴裡迸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翔澤捱過去一看,原來是他穿著雷神浴衣,足登木屐的照片。
翔澤咂著嘴問道:「有這麼好笑嗎?」
善美一聽,更是笑得花枝亂顫,「你看你那副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嘛!」
照片中的翔澤,一臉的尷尬與無奈。
「我當時正被一個兇巴巴的女生荼毒著。」
「哼,誰叫你要先偷拍我,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善美邊看相片,邊瞅著翔澤,「喂,其實,你相片中的模樣很迷人呢……」
「是嗎?」翔澤湊過身來,將腦袋跟善美的靠在一起。
「嗯,」善美嘴角微揚地看著相中人,「你的目光中帶著一種溫柔…﹒﹒」
翔澤笑著打斷了善美,「那是因為我當時正在談戀愛…﹒」
這人又來了!
善美小嘴一噘,說道:「談戀愛?你跟誰談戀愛?」。
「當然是跟妳。」
「誰跟你談戀愛了!那時我…﹒還沒看上你呢!」
「是嗎?」翔澤露出失望的表情。
「是啊!」善美避開了翔澤的目光。
「那麼,請問甄大小姐是什麼時候看上我的?」
「這個嘛……」善美嫵媚一笑,「秘密。」
「秘密是吧?」
「對。」善美調皮地笑著。

翔澤一把抱住了善美,將她按倒在床上,善美不依地哇哇叫:「喂!你別把床弄亂了,人家剛才整理好的……」
「我再弄過就是了。」他根本不理會她。
「喂,你要幹嘛啦!」
她在他懷裡動彈不得。
「妳很清楚我要做什麼的。」
翔澤俯下頭,吻上了善美的唇……。
許久許久,她才如癡如醉悠悠轉醒。

「每次都這麼霸道。」善美輕輕捶了翔澤胸膛一下。
「妳是說我吻妳之前,要先得到妳的許可嗎?」他輕點她的俏鼻。
「那是當然。」善美笑著背過身去。
他將她的身子扳過來,讓她和自己面對面。
翔澤一語不發,含笑看著善美。
「你笑什麼?」善美下意識地摸摸臉頰。
「沒什麼,我只是喜歡這樣看著妳。」
「真的只是這樣?」善美臉上流露出一抹嬌羞。
他的目光溫柔似水。
「真的。」他微笑著朝她點點頭。
事情當然不只是這樣,不過他一個字也不敢說,因為他百分之兩百確定,要是說出實話,她一定會害羞著惱的。善美對感情的事含蓄而靦腆,有些事,他寧願放在心中,也不願讓她受窘的。或許連善美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轉變吧!她近來變了,她變得熱情了許多;她不再只是被動地接受他的親吻與觸撫,她會主動甚至熱烈地回應他;當他發覺這一點時,無可諱言,他是很開心的。

「好了,別賴床了,我帶妳去吃早餐。」翔澤笑著將善美從床上拉了起來。
「讓我先把床鋪好。」
「吃完早餐回來,我自己弄就行了。」
「我一下下就好了嘛!」她搖搖頭,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幫妳吧!」
「不要,我要自己弄…﹒,人家剛才弄得好好的,還不都是你!」善美噘著嘴說。
「弄亂床鋪的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翔澤話聲方歇,便見一個枕頭對面飛來,翔澤笑著接住了枕頭。
「甄善美…﹒」
「幹嘛?」善美沒好氣的說。
「當我老婆,不必會舖床疊被的…﹒﹒」
咻的一聲,又是一個枕頭飛來。
「喂,妳打算訓練我當雜技演員嗎?」
善美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趴在床沿上。

他帶她頂著風雪繞了遠路去吃豆漿和燒餅油條。
「我到台灣出差時,那邊的同事帶我去一個叫永和的地方吃早點,那裡的老闆提到他有一個遠房親戚在這裡開了間店,我來吃過兩回,覺得還不錯,怎麼樣?還合妳胃口吧!」翔澤興沖沖的說。
「好吃是好吃,可是也用不著老遠跑了半個漢城市,來這兒吃早餐吧。」
他們開了半個鐘頭的車才來到這裡,路上還險些發生車禍。
「妳不是愛吃豆漿和燒餅油條,全漢城就這間店的燒餅油條最好吃。」
「﹒…﹒﹒」
她嘴裡儘管嘟囔他,心裡卻是感動的要命。


愛相隨(二十三)   續上篇-1          2004/4/4           作者:jennifer


吃過早點才剛進門,翔澤便接到了張國勝打來的電話,說是新加坡的主管有要緊事要作電話會議,問他要不要參加,翔澤猜想是跟新加坡電信釋股的案子有關,這案子過了年就要訂價了,只是有些細節還要跟新加坡政府討論。
翔澤請了休假的,張國勝是他的代理人,他可以不必參加會議,只要請張國勝將會議結果報告給他,再作裁量就可以了。

「張副總既然打電話過來,我想他一定是希望你參加的,你就去看看嘛!」
「我不想把妳一個人丟在家裡。」
「我沒事的。」她已經有計劃了。
「那我去看看,中午以前就回來。」
翔澤有點慚愧,他昨天還信誓旦旦的說這幾天絕對不理公事,專心陪她的,不到一天就失信了。
「你等等。」善美叫住了翔澤。
善美從房裡拿出一個紙包。
「這個是送給尹明倫的禮物,你幫我帶給他。」
「送給尹明倫的?那…﹒我沒有啊?」翔澤涎著臉問。
「討厭啦!」
「裡面是什麼?」
「一副圍棋子。」
她聽翔澤說明倫最近迷上了圍棋,特別拜託爸爸買了一副上好的棋子。
「乾脆我帶妳到我大哥家走走,妳見到明倫時親自交給他吧!」
翔澤明知道她怕羞,故意逗弄她。
「不要啦!」果然善美一口就拒絕了。
「噯,妳怕什麼?做了這麼多案子,什麼樣的大人物沒見過,幹嘛一提到見我家的人妳就嚇成這樣!」
「那不一樣。」
「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有什麼不一樣?」
「喂,都幾點了!你還在這裡蘑菇,你再不走就要遲了!」
「我是老闆,他們會等我。」
翔澤嘴裡雖然這麼說,沒一會兒功夫就打點妥當準備出門了,他向來準時的。
「噯,親一下吧!」翔澤指著右頰,笑嘻嘻的說。
「幹嘛?」
「電影裡不都是這樣演的,老公出門前,老婆都會送上一個香吻的。」
「我不是你老婆。」
「小氣鬼。」
翔澤笑著轉身開了門。
「學長…﹒﹒」
翔澤轉過身來。
「你的領帶沒弄好。」她指指他胸前。
她上前替他整理領帶結,「唔,這樣好多了。」她滿意地看著他,嘴角浮出了笑意。
那一刻,他很想能夠不用出門辦事。
「走了?」他跟她說。
「嗯。」善美含笑點頭,「噯…」她忽然攀住他肩膀,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唇上點了一下。
翔澤開心的笑了,他跟她要一顆糖,她卻給了他一大桶蜂蜜……。

翔澤回到家,眼前的景象讓他吃了一驚。
客廳裡面有一棵六呎高的聖誕樹,善美正忙著在樹上掛彩球。
聖誕樹已然佈置得美輪美奐了,地上堆著禮物盒,樹身上繞了好幾圈的五彩燈泡,一閃一閃的,看來她已經忙了好一陣子了。 
「回來了?」
翔澤慚愧地笑笑,他這一出門就是四、五個小時,現在都快下午三點了。
「怎麼想到去弄一棵聖誕樹?」
「過聖誕節嘛……,我昨天下午訂的,噢!你不用擔心,過完節他們會把樹載回去的。」
「要不要我幫忙?」
「現在還不要…﹒﹒,你事情都辦好了?」她把最後一顆金色彩球掛上了。
翔澤點點頭,「對了!明倫說謝謝妳的禮物,他開心極了。」
「他喜歡就好。」
「怎麼樣?漂亮嗎?」
善美期待地看著翔澤。
「很漂亮!」翔澤看著聖誕樹,讚許地說。
他環著她的肩,愛憐的看著她,「妳該不是中午沒吃飯在搞這個吧?」
「唉唷,人家急著想把聖誕樹佈置好,忘了吃飯了。」善美跟翔澤撒起嬌來。
「忘了吃飯?」翔澤莫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妳中午不是在電話裡答應我要去吃飯的嗎?」
「我哪知道佈置聖誕樹要花這麼多時間嘛!」善美噘噘嘴。
「唉!真是個不聽話的小姐。」
「冰箱裡有蘋果,我現在就去吃。」善美笑著溜到廚房裡去了。

耶誕夜,翔澤訂了餐廳,要去吃耶誕大餐。
「在家裡吃不好嗎?」
她買了瑞士巧克力鍋,她想下廚作飯給他吃。
「耶誕夜,兩個人在廚房裡忙得灰頭土臉的,多煞風景!妳的巧克力鍋改天再吃吧!」
「可是…﹒人家沒衣服穿嘛!」
翔澤訂的 Fouquet’s 是漢城最高檔的法式餐廳。
「妳穿什麼都好看。」
「不要。」
她不想隨便穿了衣服跟他出門。
「昨天參加晚宴的那件衣服呢?」
善美想了一下,心裡有些鬆動了。
「那你不准再像昨晚那樣不懷好意地看人家!」
她想起昨晚他看著她的眼神,禁不住臉紅起來。
「好。」翔澤自然是先點頭應允了,善美要是拗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

當然,當善美穿著那套迷人的黑洋裝風情萬種的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還是無法自已地用 ”不懷好意” 的目光看著她,就算是捱了善美幾記粉拳,也是心甘情願的。

「等等……」
翔澤拉著善美的手,來到聖誕樹下。
「聖誕快樂!」翔澤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個粉紅色盒子。
「謝謝。」她開心地看著他。
「不打開看看嗎?」
「我要和你同時拆禮物…﹒﹒」善美拿起地上一個用金色包
裝紙包裝的禮物盒,「聖誕快樂。」她對他說。
「我剛才就在想這個可能是妳送我的禮物。」翔澤笑道。
「為什麼?」
「這個禮物盒包裝得特別精緻啊!」
「尹翔澤總經理果然是聰明過人。」

「翔澤…﹒」,善美拆開盒子,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他送她的是這個月才新推出的粉餅手機。
她在雜誌上看到這款圓形手機的報導,立刻就喜歡上那獨特的造形和炫艷的色彩,有一回隨口跟翔澤提了一下,想不到他居然放在心上了。
「喜歡嗎?」
「嗯,好喜歡,謝謝!」善美圓圓的眼睛笑瞇成一彎新月。

「該你看人家的禮物了。」善美迫不及待地說。
「妳好像比我還著急。」翔澤打趣著說。
他其實能體諒她的心情的,每回他送她禮物,也總是期待著能看到她臉上欣喜滿足的表情,他剛才不也是如此嗎?

她送他一件水藍色的V領羊毛衣。
「喜歡嗎?」她期待地看著他。
這是她第一次正正式式送禮物給他,他們認識的時候,過了情人節;連他的生日都是過了日子他才讓她知道的,雖然她後來還是買了禮物送他,可是那種感覺怎麼說都不一樣。
「喜歡…﹒﹒」
「顏色呢?款式呢?」
「喜歡…﹒﹒」
「有多喜歡?」善美孩子氣地問。
「一千個喜歡,一萬個喜歡。」
善美開心地笑了,「Cashmere輕柔保暖,老闆跟我保證,穿上以後絕對不會傷風感冒…﹒,以後天冷出門,你一定要記得穿衣服,不准偷懶。」
原來她心裡還記掛著上回他感冒的事。
「很暖和,對吧?」善美將翔澤的手掌裹在毛衣袖襱中。
「嗯。」翔澤點點頭。
他的手很暖和,他的心更是熱呼呼的。


愛相隨(二十三)   續上篇-2         2004/4/4            作者:jennifer 


出門前,翔澤將新手機掛在善美的皮包把手上。
「你會把我寵壞的。」善美說。
「女朋友不寵不行。」
「這句話誰說的?」善美笑著說。
她想起爸爸常說的那句「女兒要寵」的至理名言。
「我說的。」
「翔澤……」她抬頭看著他,眼裡閃著燦燦光芒。
「嗯?」
「謝謝你…﹒」她踮起腳尖在他頰上吻了一下。
翔澤笑著摸著臉頰,「這是聖誕禮物的贈品嗎?」
「算是吧!」她愛嬌地靠在他懷裡。
「可以買一送十嗎?」他問她。
「經濟學上說邊際效用遞減,贈品多了就不稀罕了…﹒﹒」
「……﹒」

儘管下著雪,卻一點無損節慶的熱鬧氣氛。街道兩旁的商家都盛裝佈置起來,路燈上掛著七彩的燈泡,盛放的聖誕紅從街頭一路排隊到街尾,耶誕歌聲處處可聞,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每個人都沉浸在節日的歡愉氣氛中。

翔澤常在Fouquet’s招待客戶,是熟客人,餐廳特地為他們保留了靠窗視野最好的座位,不但可以遠眺掛滿霓虹燈飾的漢江對岸,更可以欣賞夜空中炫麗燦爛的煙火秀。

翔澤一口氣點了四、五道菜。
「我們兩個人哪吃得下這麼多!」善美咕噥著。
翔澤笑笑,「妳中午沒吃,正好可以多吃點!」
「你當我是大胃王啊?」善美嗔笑著。
「噯,這些菜有沒有讓妳想起什麼?」
他寵溺地看著她。
「該不是…﹒猜不著就不能吃晚餐吧?」善美俏皮地說。
翔澤莞爾一笑,「我可沒那麼說。」
善美拿起點菜單,開始研究翔澤點的菜,剛才她忙著看煙火,沒有留神聽菜名。
石紋鵝干、松露炒蛋、芝麻龍蝦、籚筍紅鱖魚,和羊酪甜點,善美邊看菜名,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猜中了…﹒﹒有獎品嗎?」她胸有成竹地問。
「來回機票兩張,地點任選。」翔澤說。
「我只要一張機票就好了。」
「不行!妳一個人我不放心。」
「你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她白了他一眼。
「我怕妳遇上不懷好意的人。」

「說吧!答案是什麼?」
「是…﹒普羅旺斯,對吧!」她甜甜蜜蜜地說。
翔澤雙臂交叉在胸前,微笑地注視著善美。
「我那天隨口說的話…﹒﹒你還記得?」
她在倫敦大街上跟他大談彼得梅爾在山居歲月那本書裡面提到的美食。
「妳說過的話,我一句也沒忘記。」翔澤深情地看著她。
「學長……」
她看著他那溫柔多情的眼眸,感動得想掉眼淚。

善美催促著翔澤在午夜之前趕回家。
「急什麼?」
「回家再告訴你。」她神神秘秘地說。
他們在十一點四十五分回到住處。
「總算趕上了。」善美鬆了口氣。
「小姐,現在妳總可以說了吧!」他弄不清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要在聖誕樹頂掛星星。」
「什麼?」翔澤一聽,當下便傻眼了。
她急如星火趕回家,就是為了在聖誕樹頂掛星星!
「出門前為什麼不先掛上?」
「我媽說…﹒耶誕夜來臨的那一刻,在樹頂掛上一顆星星,願望就會實現。」
她臉上真摯的表情,讓他動容。

「來吧!準備掛星星了。」
他把星星交給她。
「我搆不著。」她看著高高的樹頂,「有踩腳凳嗎?」
「用不著踩腳凳…﹒﹒」翔澤笑著抱起了善美。
「這樣可以嗎?」
「嗯,正好構得到。」
「還有多久十二點?」
翔澤看了手錶一眼「十秒鐘。」
「好,我要掛上了…﹒」
翔澤仰起臉,看著她一臉虔誠的在樹頂掛上了銀色的星星,「我希望尹翔澤永遠平安快樂。」善美說出了心中的願望。
翔澤怔住了,眼眶裡熱熱的。

「你發什麼愣?快放我下來。」她喊他。
他把她放了下來。
善美興奮地像剛完成了一個神聖無比的任務。
「怎麼了?」她看著他,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沒什麼?」翔澤笑著搖搖頭。
善美顯然不相信。
「尹翔澤,你給我老實說!」她扯著他的領帶,用著威脅的口吻對他說。
「我要是不說呢?」他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他溫柔可人的女朋友,轉瞬之間變成母老虎了。
「不說就別想回房睡覺。」
「有沒有搞錯,這可是我家欸!」翔澤有些啼笑皆非。
對喔!這裡是他家,她怎麼忘了,善美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不說,人家心裡有事會睡不著的,你總不能這樣苛待人家吧!」善美噘起了嘴。
硬的不行,她就來軟的。
翔澤看她這樣軟硬兼施的,心中好笑,想作弄作弄她。
「我說了,妳可不許生氣?」翔澤說。
「好。」善美賣乖地點點頭。
「妳是不是變重了,我剛才差點抱不動妳,現在兩個胳臂又酸又痛……」
翔澤邊說話,雙手邊交錯地按摩著臂膀。
「真的?」善美皺起了眉頭,她好久沒磅體重了。
一定是晚上吃了太多東西了,她想。都怪他剛才點了那麼多讓人食指大動的食物。

「當然是…﹒﹒假的。」翔澤大聲笑著。
「尹翔澤……﹒」她氣得舉起拳頭想捶他。
翔澤早有準備,一個箭步跑進臥室,留下了在客廳氣得跺腳的善美……﹒﹒。

她鎖上門不理他。
翔澤在門外說話逗她,攪和了半個多鐘頭,善美才姍姍開了門。
「吵死人了!」善美沒好氣地說。
「妳不理我,我睡不著。」翔澤可憐兮兮地說。
「我管你那麼多。」善美憋住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剛才我好像聽見有人說希望我永遠平安快樂的,唉!我這會兒連覺都睡不好,哪裡能夠平安快樂……」
善美再也忍不住了,彎著腰笑了起來,她其實剛才在房裡聽他耍寶,已經笑出了眼淚了。
「你以後不准再氣我了。」她警告他。
他扥起她的臉,笑嘻嘻的說:「有人生氣時,笑成這樣的嗎?」
「要你管。」

他在房門口跟她道晚安。
「謝謝妳剛才掛星星時為我許願祝福,不過,我卻寧願妳是為自己祈願祝福…﹒,我希望妳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她笑著說:「尹翔澤,你如果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那麼我在哪裡也都會平安快樂的……」
「是這樣的嗎?」
「對。」
他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

人生中很多事情要學會放手,但也有很多東西必須牢牢抓緊,他感激上蒼讓他們遇見了彼此,他今生今世都會呵護珍惜著她。

平安夜裡,翔澤對自己許下了承諾。

待續 


愛相隨(二十四)           2004/4/11                作者:jennifer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早,往龍平渡假村而去,翔澤安排了三天兩夜的滑雪行程。

從沒滑過雪的善美,昨天晚上興奮得睡不著覺。
「會不會很難?」「摔在雪地上疼不疼?」
善美跟個孩子似的,一路上東問西問。
「放心,滑雪場裡有一個超級棒的教練,保證半個小時以內絕對讓妳學會滑雪。」
「真的?」善美一臉的不放心。
這麼大個人,在雪地裡摔得七暈八素的,一定會讓人笑掉大牙的,她很擔心自己會弄得丟人現眼。
「千真萬確。」翔澤拍拍善美腦袋。

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才抵達龍平渡假村。
「哇!好漂亮。」善美雀躍地說。

矗立在白色世界裡的歐風建築旅館,妝點得五彩繽紛的聖誕樹,白雪皚皚的山頭,覆蓋著積雪的街道、樹木、屋舍和小橋,以及圍著厚圍巾手捧熱咖啡的男男女女,在在都讓她想起了在國外過聖誕節的情景。

他們下榻在距離滑雪道最近的公寓式旅館中,裡邊附設有廚房設備,可以讓遊客下廚炊煮食物,善美一見,便嚷嚷著要找時間下廚燒飯。

吃過中飯,兩人來到店舖裡租借滑雪設備。翔澤交代善美將套頭毛衣脫了,只穿上T恤和運動衣,外頭再罩上件雪衣。
「你打算凍死我啊!」善美凍得直打哆嗦,兩隻腳在地上交互跳著。

「等一下,妳就知道了。」翔澤一副過來人的口吻。
善美半信半疑地看了翔澤一眼,外頭可是零下五度耶!
等善美穿好雪褲,翔澤開始教她穿脫雪靴。
「真是孺子可教,一學就會。」他誇獎她。
「鞋子好像太緊了。」善美抱怨道。
「滑雪靴要穿得緊繃些才好,不然容易摔倒,這跟穿溜冰鞋的道理一樣。」
「喔!」
善美乖乖點頭聽話,滑雪她是菜鳥,翔澤怎麼說,她照做便是了。
「可以出發了嗎?」善美躍躍欲試。
「防曬乳和護脣膏擦了嗎?。」
「還沒有。」善美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了防曬乳和護脣膏。
「雪地對太陽光的反射力高達85﹪,妳要不想曬傷就趕緊擦上。」
「人家忘了嘛!」善美一派無辜地說。
「我不知道妳忘性這麼大。」翔澤忍不住叨念她。
「誰說的?你的事我可是一件也沒忘過。」善美滿臉的不服氣。
翔澤唇角一彎,「是嗎?說一件來聽聽吧!」
「才不要。」
翔澤看著她害臊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週遭的目光,弄得善美很不好意思。
「討厭啦!」
「緊張什麼?妳這副模樣,誰認得出妳來?」翔澤有恃無恐地說。
善美一聽,忍不住笑了。
全副滑雪裝備的翔澤讓她想起日本動畫片裡的鹹蛋超人;自己嘛,臉上戴著個大雪鏡,跟個大頭蒼蠅似的,即便是爸爸站在面前,八成也認不出她的。

「好了,戴上這個就可以出發了。」翔澤遞過一雙手套來。
「這手套哪來的?」剛才沒見他租手套的。
「我買的。」
「大小剛好耶!」善美開心地說。
「那當然,自己女朋友的手掌大小豈有弄不清楚的道理。」
「那可不一定。」
美智子的男朋友送她一雙皮手套,她還陪美智子去店裡換過尺寸呢。
「妳這是在誇獎我囉?」
「嗯,記嘉獎一次。」
「獎品是什麼?」
善美踮起腳尖,在翔澤頰上吻了一下。
翔澤咧著嘴笑了,「噯,妳好大膽,竟敢在公共場所作這種限制級的動作?」
他調侃她。
善美俏皮地說:「沒人會認得鹹蛋超人和大頭蒼蠅的。」
「鹹蛋超人和大頭蒼蠅?…﹒﹒」

翔澤領著善美來到了黃色的滑雪道上。
「這裡一共有31條滑雪道,分為初級、中級、高級和最高級四種;黃色的滑道寬,坡度平緩,對初學者比較適合。」翔澤說。

「尹翔澤,你說的教練呢?」善美四下張望著。
「教練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囉!」翔澤得意地拍拍胸脯。
善美這才恍然大悟,「故弄玄虛!好,超級棒教練,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有多大。」

翔澤耐心地教善美如何上滑雪板,如何摔倒,如何站立,如何在行進中停止,如何在行進中改變方向的入門技巧,善美畢竟有溜冰的底子在,平衡感極佳,翔澤又教得仔細,沒一會兒功夫善美便掌握住了竅門。

翔澤帶著善美來到黃色滑道的頂端。
「妳試著滑行一小段看看。」
「嗯。」善美興奮地點著頭,她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嚐嚐從雪道下滑的那種刺激的速度感了。哪知她才一轉身,身體便不由自主地向下滑,當場就摔了個人仰馬翻;第二次再試情況就好些了。
「妳別性急,多練幾次,基本功熟練些,就可以滑行自如了。」
翔澤是個嚴格的教練,他要善美滑行到指定地點後爬回原地,再準備下滑。這個動作重複又重複,善美穿著厚重的滑雪裝備,咬著牙像螃蟹般一次又一次爬回半山,弄得氣喘吁吁,滿身大汗。
翔澤看她這樣,心中不捨,「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我可以的。」善美逞強地說。
她滑行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滑行的距離逐次拉長,跌倒的次數也少了,心裡的成就感與快活感,實在不是言語所能形容。

「不錯嘛!進步很快。」翔澤滿意地拍拍善美的腦袋。
「是教練教得好。」她對他是心悅誠服。
「我本來還在猶豫該不該自己下來教妳滑雪。」翔澤笑著說。
「怎麼說?」
「怕妳吃不了苦,跟我翻臉呀!」
「翻什麼臉?」她不明究理地看著他。
「我有個朋友因為教女朋友滑雪求好心切,女朋友氣他不懂得憐香惜玉,兩人鬧翻了。」
善美一聽,咯咯笑了,「教人要有耐心,還要因材施教嘛!」
他捏捏她臉頰,「對,我運氣真好,有妳這個資質好又耐操的女朋友。」
「你現在才知道!」善美心花怒放地說。

善美抹抹額頭的汗,笑著對翔澤說:「滑雪場上大概只會有熱死的人,不會有冷死的人吧!」幸好聽了翔澤的話,脫了厚重的衣物,不然一身汗包在雪衣裡,可要難過死了。
「你在哪裡學的滑雪?」
「我呀,在英國唸書的時候,放寒假就和同學跑到法國或者瑞士去滑雪。」
「早知道,我讀書的時候也去學學。」善美不勝欣羨的模樣,「噯,你滑雪級數到哪裡了?」
「我滑到高級了。」
「是嗎?哇,好羨慕。」
「羨慕是吧?這麼著,妳好好巴結巴結我,我保證傾囊相授。」
翔澤話聲方歇,右肩便捱了善美一拳。
「喂,哪有學生打老師的……﹒」

善美怕翔澤無聊,要他自個兒滑雪去。
「真的不要我陪妳?」
「我自己練習就可以了。」
她站在休息場上,遠遠看著他矯健的身形在那條名為「金色山谷」的雪道上飛快的馳騁著,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皚皚白雪中。
善美回到雪道上,繼續滑雪。見她隻身一人,又是新手,不時便有熱心的人過來七嘴八舌的指點她滑雪技術,十分有趣。

沒多久,天上飄起雪來。
白色的雪花給人一種純潔晶瑩的感覺,讓人忘卻塵世間的煩惱與喧囂。善美在雪地上躺了下來,仰首看著天空,讓雪飄在臉上、落在身上。

「在這裡偷懶啊?」
翔澤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這麼快就回來了?」善美笑著說。
她知道他一定是不放心她,早早回來了。
翔澤在善美身旁躺下。
「很美,對不對?」她對他說。
「拿下眼鏡來看,更美。」翔澤說。
墨黑的鏡片讓天空灰暗了許多。
「不要!」
她連忙阻止他。
「為什麼?」
「我怕Snow Queen在上面。」
翔澤笑了,「那不過是電影。」
電影裡,Snow Queen施法將一粒充滿邪惡的雪花晶片落入男主角眼睛裡,蠱惑了原本純潔深情的男主角,讓他遺忘拋棄心中所愛。
「反正你不准拿下眼鏡來。」善美稚氣地說。
他是她最重要的人,他儘管取笑她,可是有些事她寧可信其有的。

「噯,要不要試試在雪上打滾的滋味?」翔澤說。
「好…﹒」
他抱住她,身子一側,兩人便像滾雪球般沿著斜坡滾了下去,他們緊緊相擁,盡情笑著,那一刻,他們眼中只有彼此。

第二天早上,善美睡到九點鐘多才睜開眼。
「怎麼不叫我嘛?」她埋怨著翔澤。
「我們是來渡假的,本來就該睡到自然醒。」在客廳看電視的翔澤氣定神閒地說。

兩人搭了纜車登上海拔1438公尺的發旺山頂,天氣很好,碧藍的西海和四週的山巒盡收眼底,景色十分秀麗,翔澤拿著相機拍了不少風景。兩人在頂峰盤桓了一個多小時,沿著登山步道,下行到餐廳吃東西,餐廳取了個東方味十足的名字叫Dragon Peak,卻是瑞士風格的建築,他們在咖啡屋裡邊用餐,邊欣賞著高原風光,餐廳服務生自豪地說發旺山頂的雪景是韓國所有滑雪場中最美麗的。

下午,兩人穿戴好滑雪裝備,再次進入滑雪場。
「你在這裡盯著我,我會緊張啦!」善美找了藉口想支開翔澤,她不願他的時間全耗在她這個生手身上,昨天見他如魚得水般從滑道上飛馳而下,她可以想像他當時心中的快意。
「你看!」善美刻意在雪道上滑了一小段,還好,沒有丟臉漏氣。昨晚,她連睡覺都夢見自己在滑雪呢!

翔澤見她滑得有模有樣,500公尺長的雪道,中間只摔了一次便滑到了底,這才放心離開了。


愛相隨(二十四)   續上篇-1          2004/4/11             作者:jennifer


四點多鐘,回到旅館稍事休息,善美又興沖沖地拉著翔澤到保齡球館打球,玩到飢腸轆轆才收手。

善美說晚上要下廚做海鮮豆腐鍋來吃。兩人在渡假村附設超市裡買了材料,便在廚房裡七手八腳地張羅了起來。翔澤淘米煮飯,善美負責料理食材。兩人在狹小的廚房裡不時撞成一團,善美笑到差點直不起腰來。
「明天Check out的時候,一定要跟旅館反應,把廚房弄大一些……﹒,這個旅店的老闆一定不是個體貼太太的先生……」善美邊切菜邊說。
翔澤聽了不覺啞然失笑,「廚房大小跟老闆是不是體貼太太,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英順阿姨說,一個體貼太太的好老公,一定會替太太準備一個寬敞舒適的廚房,因為廚房是女人主要的活動空間之一。」

「是嗎?還好,我有先見之明,我房子的廚房不算小…﹒﹒」翔澤得意洋洋地說。
善美笑說道:「算了吧!你那廚房大概只會用來燒開水吧!」
他不是早出晚歸,就是三天兩頭不在家,哪有時間下廚?
廚房裡鍋碗瓢盆都還是簇新光亮的。
「燒開水?」翔澤笑睨了善美一眼,「妳該不是說,我以後只能喝到妳燒的開水吧?」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善美白了翔澤一眼,「你要喝開水,還是喝湯,干我什麼事……」
「狠心的女人……」翔澤咂著嘴說。
「我又不是你的管家!…﹒」
兩人在廚房裡鬥起嘴來。

「尹先生,有人找你。」善美朝客廳指了指。
翔澤凝神一聽,果然手機響個不停

「甄小姐,暫且休戰一下,我還沒跟妳說完呢!」翔澤朝善美眨眨眼。

翔澤一看來電號碼,是家裡打過來的。
「我是翔澤……﹒」
是母親打來的,問他人在哪裡。
「我跟朋友在龍平渡假村滑雪,媽…﹒﹒有事嗎?」
「翔澤啊,我聽你大嫂說……」
「……」
翔澤的臉上露出了靦腆的表情。
尹明倫拿了善美送他的圍棋到處獻寶,大嫂心細,三兩下就從明倫口中套出了叔叔的朋友「甄阿姨」,趕緊跟母親打報告去了。
「呃……﹒」
翔澤看著善美的背影,一臉為難的表情。
母親要他星期六中午帶善美回家吃飯。
「我問問她的意思……」
母親叨念了半天,翔澤無奈只得先敷衍著答應了。事情突如其來的,他真沒把握善美是不是肯去。上回車禍受傷,善美上漢城來看他,他本想帶她回家見見父母親的,善美卻是害羞不肯去。

「怎麼樣,味道還可以吧?」善美一臉期待地看著翔澤。
她第一次下廚煮韓式料理給翔澤吃,她這次可是有備而來,特別跟英順學做了海鮮豆腐鍋。
「嗯,好吃。」翔澤吃了一口,頻頻點頭讚好。
「真的?該不是因為你餓了吧?」
「真的很好吃,湯的味道不錯。」
匆忙之間,沒辦法熬高湯,阿姨教了她一招替代的方法,果然管用。
「如果可以自己熬湯頭,味道一定會更好的。」善美開心地說。
「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了。」翔澤說著話,又吃了一大口,他的嘴角上沾上了一粒米飯,好可愛,善美沒有告訴他。
她滿足地看著翔澤吃東西的模樣,覺得好幸福。

洗過澡,兩人點起夜燈,坐在落地窗前看夜景,他們的房間在最頂樓,極目望去,山谷中燈火搖曳的房子和星星點點的樹影,盡入眼簾,世界彷彿都在他們腳下。一彎下弦月高懸在天上,夜空中星光點點,旅館前松樹上的七彩燈泡忽明忽亮的,好像在跟天上的星星比賽眨眼睛,此情此景,讓她有如置身夢幻世界一般。
音樂在室內迴旋,突然 “How deep is your love”的歌聲從唱機中流轉出來,她和翔澤微笑頷首,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意。

「我們叫點酒來喝吧?」
「啊!」翔澤訝異地看了善美一眼,從來都是他哄她小酌兩口的,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提議要喝酒。
「一杯紅小姐,妳想喝什麼?」
「嗯…﹒」善美露出一抹頑皮的笑容,「不知道這裡有沒有Smirnoff Ice?」
「Smirnoff Ice? 妳不怕又喝醉了?」
善美抿著唇笑了。
在倫敦時,她喝這種伏特加酒加上檸檬汽水調製成的飲料,暈淘淘的,他陪她在Portobello大道走了好一會兒,她才舒服了些的。

果然,Smirnoff Ice不是隨便都喝得到的,翔澤要了瓶香檳送到房裡。
善美興致很好,沒一會兒功夫,就喝光了一杯香檳。
她香腮映紅,眼波含笑,說不出來的迷人。
翔澤側著臉,左手扥著下巴,著迷地看著她。
她瞧他那副癡癡如醉的神情,心裡又是甜蜜,又是好笑,當下便學起他扥腮的模樣。
「為什麼這樣看我?」她問他。
「看著妳,讓我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是嗎?」善美掀了掀嘴角。
「從來沒有一個人讓我有過這種感覺。」
「你確定你現在腦子是清醒的嗎?」她望進他那清澈的眼眸。
「為什麼這麼問?」
「我怕你跟我開了個大玩笑,我很容易相信人的。」
「蒼天為證。」翔澤說。
善美笑了,「那…﹒﹒看不到我的時候,怎麼辦?」
「用這裡想妳。」翔澤指指心口。


愛相隨(二十四)    續上篇-2          2004/4/11            作者:jennifer


善美的眼神由盈盈笑意轉為深情繾綣。
見不著他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思念著他的。
她想念他一切的一切。
她想念他濃濃的眉,她想念他那一雙深邃迷人的眼睛,她想念他挺直的鼻,她想念他溫熱的唇熨貼著她的感覺,她想念他強勁的臂膀擁著她的那份安心與溫暖,她想念他吻她時的那份溫柔與霸道…﹒﹒。心念至此,羞赧與甜蜜同時湧上心頭,兩朵紅雲飄上了她的臉頰…﹒﹒。

他看著她盈滿情意的眼眸,酡紅如醉的雙頰,嬌俏性感的嘴唇,心旌動搖起來。
「別這樣看我。」善美低喃著垂下了眼睛。
翔澤目光中燃燒著的那股肆無忌憚毫無掩飾的熱情,讓她的心怦然跳動起來。

「有沒有人跟妳說過,妳的嘴很迷人,很性感…﹒﹒」他的拇指輕輕撫弄著她的唇。
他的撩撥令她心慌,她對他的熱情,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尹翔澤,隨便對女生說這種話足以構成 sexual harassment!」
她試圖用嚴正的語氣對他說話,卻因為羞怯,讓一句本該是充滿警告意味的話,聽起來像是她在跟他撒嬌。
「甄小姐,我是妳的男朋友,我有言論免責權。」
翔澤依舊主導著情勢。
「誰說的?」善美虛弱地說,她的目光彷若被磁石吸住了般,一絲半毫也無法從眼前那張俊逸的臉龐移開。
「我說的…﹒」
翔澤雙手捧起善美的臉,他的臉一吋一吋地貼近了她,直到他的鼻尖觸及了她的。
「甄善美,我想吻妳……」
熱情的火焰在他眼裡跳躍著,就跟三天前的夜裡她在他眼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不要。」她柔弱地回應。
「為什麼?」翔澤一副不容人拒絕的態勢,他說要吻她,是告知,絕非請求。
「那你……保證要規規矩矩的。」善美紅著臉,期期艾艾地說。
他的雙眸閃動著令人無法抗拒的情意,她也渴望著他溫柔的親吻與擁抱。

翔澤攫住了善美的唇,他不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他將她按倒在沙發上,熱烈地親吻她。他吻她的唇,他吻她的頸,他吻得她迷神忘魂。她輕顫的身軀、急促的呼吸聲和淡淡的香澤,愈發激起他高張的情慾,他情不自禁地撥開了她的衣扣,溫柔地觸撫著她柔嫩的肌膚,他灼熱的唇沿著那白皙誘人的頸項,慢慢往下移…﹒﹒,她全身癱軟在他懷裡,一顆心迷迷濛濛的,任由他以唇對她纏綿的逗弄,她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會昏過去…﹒﹒。

翔澤在快要不規矩的時候,跨回了那條不該逾越的界線。

他真的是愛她愛到危險的地步了,近來每一次和她親膩的接觸,他都要掙扎在理智與情慾之間,但是,他一刻也不曾忘記心中的承諾,因為他愛她,珍惜她、尊重她。

善美喘著氣將頭埋入了翔澤的懷裡,翔澤的唇在她頸項間摩梭著,方才的一切依舊令她心頭震動著。

「尹翔澤,說好下次不准再叫酒到房間裡喝了。」她鄭鄭重重地說。
翔澤的嘴角掀起了一抹笑意,今晚提議要喝酒的人可是她。
「好。」翔澤嘴裡答應著,嘴唇跟著吻上了她的耳垂,他心中的熱情並未褪去。
「尹翔澤…﹒」善美在翔澤懷裡閃躲著,他的熱情快令她窒息了。
「嗯?」他緊擁著她。

「我想……」
她全身燃著的熱度,令她又羞又驚。
「妳…﹒﹒想說什麼?」他用手輕撫著她的背。
「我想…﹒﹒去堆雪人。」她的心跳得好厲害。
翔澤嘴角微揚。
「現在去?」他笑問道。
「嗯。」善美紅著臉點點頭,她知道他必然窺透了她的心思。
「唔…﹒我似乎也該去堆個雪人……﹒」翔澤微笑著。

兩個熱著心,熱著身的人,在寒夜的雪地裡花了半個多鐘頭堆了一個半人高的雪人。

善美才躺下,翔澤便叩了門進來。
她懶洋洋地縮在溫暖的被窩裡。
「那個…﹒﹒」翔澤吞吞吐吐的。
「什麼事啦?」善美斜倚在床頭。
翔澤搔搔頭,笑容古古怪怪的。
「呃…﹒﹒我媽,星期六中午要請妳到我家吃飯。」
這話他憋了一晚上了。
「什麼?」善美一掀棉被坐了起來。
「你媽……你媽,怎麼會…﹒﹒哎唷,你怎麼跟你媽說的…﹒」善美抱著棉被,語無倫次地說著話。
「天地良心,絕對不是我跟我媽提的。」翔澤忙著撇清。
「不是你,是誰?」
「還不是尹明倫,他拿著妳送的圍棋到處炫耀,被我大嫂套出話來了……﹒,晚上那通電話就是我媽打來的。」
「唉唷……,怎麼辦啦!」善美滿臉愁容地說。
翔澤看她那副好像世界末日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瞧妳擔心的,我媽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你還笑…﹒﹒」善美瞪了翔澤一眼。
翔澤斂住了笑,「算了,我就跟我媽說妳已經和朋友有約了…﹒﹒」

這一夜,善美瞪著天花板直到天明。


4月25日待續


愛相隨(二十五)               2004/4/25               作者:jennifer


翔澤將車子往家裡方向開,善美答應了跟他回家見父母親。
一路上,善美很少說話,低著頭在那兒絞手帕。
翔澤有些擔心,自從知道母親要見她之後,善美就心神不寧的。昨天從滑雪場回來後,他拉著她逛街、看電影,把她累得筋疲力竭,讓她沒空在那兒胡思亂想。

「別緊張,妳就當作是到普通朋友家作客一般。」翔澤輕拍善美手背,試圖安撫她。
「你說得輕鬆…﹒﹒」善美噘著嘴,「這比論文口試還要可怕。」
「這麼糟啊?」翔澤忍不住笑了。
「細胞都死了一大半了。」
不知怎地,她有些害怕見翔澤的母親。翔澤的母親李素蘭在社交界很有名氣,她雖沒見過她,卻在報章雜誌上看過不少關於她的報導,她擔心翔澤的母親會不喜歡她。

「妳說得像是羊入虎口似的…﹒﹒」翔澤說笑話逗她。
「尹總經理,我可以臨陣脫逃嗎?」
「所請不准。」

翔澤將車子轉入右手邊的馬路,她知道翔澤的家快到了,上回翔澤出車禍時,她在這附近待了一整天。
「老天!」善美驚叫一聲,氣急敗壞地嚷著:「尹翔澤,快停車!」
翔澤趕緊將車在路邊停下來。
「怎麼了?」翔澤緊張地問。
「你的衣服…﹒﹒哎喲!」善美一副急得快哭出來的模樣。
「我的衣服怎麼了?」翔澤不明就理地看著身上的衣服,他穿著善美聖誕節送他的毛衣。
「我不管啦!」善美用手捂住了臉。
唉!她早上魂不守舍的,根本沒留意翔澤穿了什麼衣服。
「到底怎麼了?」翔澤著急地說。
善美解開了大衣鈕扣,露出了穿在裡面的水藍色套頭毛衣。
「很好看啊!」翔澤說。
「喂,你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啊?」善美快氣暈了。
「什麼意思?」翔澤一臉茫然地問。
「我們…﹒﹒我們穿著同樣顏色的毛衣啦。」
翔澤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迸出了笑聲。
「你還笑!…﹒﹒人家不要去你家了啦!」善美一拳捶了過去。
「穿一樣顏色的衣服有什麼大不了的!」翔澤聳聳肩,不以為意地說。
「不行啦!」善美跺著腳。
「為什麼不行?」
「人家會笑話的啦!」
「笑什麼?」
「笑我們穿情侶裝!」
翔澤撫著額頭笑了,「這事嚴重到讓妳不敢上我家?」
「除非你們家打了地洞。」善美說。
他家隨便哪個人拿他們身上的衣服開個玩笑,她都只有往地洞鑽的份了。

翔澤含笑看著眼前這個讓他愛到發狂的女孩,工作上再艱難的事她都能沉著應對,此刻卻為了身上的一件衣服在那裡唉聲嘆氣,心裡是又憐又愛。

「放心,山人自有妙計。」翔澤拍拍胸脯。
「對,你趕快去幫我打個地洞吧!」善美沒好氣地說。
「哪裡需要那麼麻煩…﹒﹒」
翔澤邊說話,邊動手脫下了身上的毛衣。
「尹翔澤…﹒﹒你幹嘛?」
善美目瞪口呆地看著身上穿著襯衫的翔澤。
「這樣不就解決問題了!」翔澤拍拍善美腦袋。
「這算哪門子妙計!這樣會感冒的。」善美有些哭笑不得。
外頭氣溫很低,她可不想他病了。
「感冒?」翔澤狡黠一笑,「那好啊,我要是生病了,妳就在漢城多留兩天照顧我囉!」
「神經病!」善美瞪了翔澤一眼。
「算了,你還是把毛衣穿上吧!」
「怎麼,妳不怕人笑了?」
「笑就讓他們笑吧,總好過你生病。」
「真的?」
他開心地看著她,因為他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遠遠勝過一切。
「你好囉唆。」
「妳很在乎我,對不對?」翔澤快樂地說。
「我只是不想良心不安。」
他可知道,她愛他的心一絲一毫都不少於他的。

「車裡和屋裡都有暖氣,忍一下就過去了。」
「你別逞強。」
「我說的是實話。」翔澤邊說著話,邊從置物櫃裡取出了一條領帶。
「妳要是心疼我,就幫我繫領帶吧!」翔澤笑嘻嘻地說。

趁著善美替他繫領帶的當兒,翔澤抱住了善美的腰。
「你別作怪,當心我把你勒死了。」
她警告他,翔澤總愛在這種時候 “騷擾”她。
「妳捨得?」他親親她的臉頰。
善美笑著撇撇嘴。
「好了!」她將領結整平,又將襯衫衣領翻好。
「這麼快呀!」翔澤意猶未盡地說。
善美繫領帶的功夫進步神速,記得她頭一回替他繫領帶時,手忙腳亂的,現在卻是技藝熟練,他都還來不及為自己 “謀福利”,她就已經大功告成了。
他喜歡找藉口讓善美替他繫領帶。他喜歡看她溫柔可人,一臉專注地替他整理領結的模樣,那時的她就像個小妻子般,他環著她纖細的腰,嗅著她身上的香味,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你這趁人之危的壞蛋。」善美的眼眸中晃漾著幸福的笑意。
「我趁人之危?我可是解了妳的燃眉之急的……哈啾!」翔澤打了一個噴嚏。
「冷了吧?」善美皺了皺眉,「你就勉為其難把外套穿上吧!」善美探身到後座取過翔澤的外套,他開車時總嫌穿著外套累贅,每回一上車就把外套給脫了。
「快穿上吧!」
翔澤睨了善美一眼,耍賴地說:「妳幫我。」
善美無奈,只得照辦,嘴裡嘟囔著:「不害臊,跟個孩子似的,我又不是你媽!」
他輕點她俏鼻,說道:「妳真愛計較。」
「你再說,我就…﹒」
未出口的話被他的唇掩蓋住了。

「討厭啦!」她拿著手帕替他擦去口紅印。
「善美…﹒﹒」
「嗯?」
「我心很熱呢!」
他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心怦怦跳得很厲害……。

綠色的大門緩緩開啟了,前一次她在門外遙遙望著,一心惦念著門內的他;這一回她來到了門內,走進了屬於他的世界。

眼前是一片寬闊的院落,錯落有緻的林木造景和精心佈置的各式盆栽,令人感受到一種豪派的氣氛;艷麗如火的聖誕紅沿著步道兩旁一路排到房子入口處,將冬意趨走了大半。

「好漂亮的院子!」善美口中讚道。
「我媽對弄這些花花草草的很有興趣。」

「二少爺,回來了。」一名管家模樣的人上前跟翔澤打招呼。
「福伯,這位是甄小姐。」
「甄小姐好。」老人家滿面笑容地跟善美躬身致意。
「您好。」善美趕忙點頭回禮。

善美隨在翔澤身後,穿過門廊,走入屋內。
「放輕鬆。」他在她耳邊溫柔說著。
善美輕點著頭,其實進門以後,她反倒不那麼緊張了。從小她就有個怪毛病,每次遇上重要場合,像是參加考試或者比賽什麼的,事前她總是緊張得吃不下,睡不著,可是一上考場,她反而能用平常心對待了,眼前的情況似乎也是如此。

「爸!媽!我帶朋友來了。」翔澤朝屋裡招呼了一聲。
「回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入耳際。
跟著一個面色紅潤、身形瘦削的中年男人,一臉笑容的出現在他們面前,身後站著一個面貌佼好,氣質優雅的中年婦人,他們應該就是翔澤的父母親了。
「善美,這是我爸、媽。」
「伯父、伯母,好。」善美恭恭敬敬地彎身跟翔澤的父母親行了個鞠躬禮。
翔澤的父母親相視而笑,這年頭很少看見年輕人這樣多禮了。
「好,好。」翔澤的父親笑呵呵地說。
「爸,媽,她是我的…﹒﹒同事,甄善美。」
翔澤毫不避諱地將手搭在了 ‘同事’的肩上,善美羞得臉都紅了,翔澤只管當作沒瞧見。全家上下都知道她是他的女朋友了,她卻要他介紹她是他同事,翔澤心中既好氣又好笑。

「甄小姐,歡迎,歡迎。」
「伯父、伯母,這是一點小意思。」善美將準備好的禮物雙手遞到翔澤父母跟前。
「怎麼這麼客氣,還帶禮物來?甄小姐太見外了…﹒﹒,翔澤,你怎麼也不攔著。」李素蘭對著兒子說。
翔澤含笑不語。
「應該的。」善美連忙說。
「素蘭,這是妳最喜歡吃的神戶風月堂的餅乾了。」尹正浩笑著跟妻子說。
「真的耶!」李素蘭驚喜地說,「翔澤,該不是妳跟甄小姐說的吧!」
翔澤環著母親的肩膀,笑說道,「我哪知道妳愛吃哪裡的餅乾!」
李素蘭笑笑,這個兒子平時眼裡只有工作,能記得她的生日她就謝天謝地了,哪裡會留心她愛吃些什麼東西;真是湊巧,這個姓甄的女孩帶來的禮物竟是她喜歡的風月堂的糕餅。

善美心裡很開心,這餅乾原本是她帶過來給翔澤吃的,一時間想不到恰當的禮物帶來尹家,便將餅乾禮盒帶來當禮物,沒想到竟是翔澤母親喜歡的東西。

「伯母要是喜歡,下次我過來漢城時,再帶來給您。」
「怎麼?」李素蘭訝異地說:「甄小姐人不在漢城?」
「善美在東京工作。」

「難怪…﹒﹒你這小子三天兩頭往東京跑,我還以為你是忙公事呢!」李素蘭笑著在兒子耳邊嘀咕了一句。
善美聽見了,臉微微紅了。

「來,來,坐下來說話。」
「謝謝。」
翔澤將善美的大衣掛好,跟著脫下了身上的外套。
「翔澤,你怎麼穿這樣?」李素蘭見兒子穿得單薄,忍不住叨唸起來。
「哦,我不覺得冷。」翔澤邊回話,邊朝善美眨眨眼睛。
善美愧疚地伸伸舌頭。


愛相隨(二十五)  續上篇-1           2004/4/25             作者:jennifer


善美在客廳裡和翔澤的父母親聊了起來。
翔澤的父母親不愧是見過場面的,很會招呼人,態度和藹,讓她心裡的緊張減輕了不少。翔澤的父親外表看起來很嚴肅,說起話來卻是很親切;翔澤的母親談吐優雅,一看便知出身名門。

「甄小姐這麼些年都在國外唸書,還能保有東方女性的謙遜和內斂,真是難得。」
尹正浩問明白善美的求學經歷,讚賞地說。
「翔澤,你跟甄小姐怎麼認識的?」李素蘭問道。
「我們啊…﹒」翔澤笑看了善美一眼,「我們是因為合作一件案子才認識的。」
「我們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翔澤的目光停駐在善美臉上。
翔澤的一句話,讓善美窘得滿臉通紅,這傢伙,明明交代他不准胡說八道的,結果他從一進門就開始搗蛋…﹒﹒。
李素蘭含笑看著一臉溫柔神情的兒子,心中大石落地。她從來不曾見過翔澤這般神情,看來這個小兒子真的是墜入情網了。這個笑容可掬的女孩,雖然不像慧珠那樣艷光四射,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打心眼裡喜歡她。

「甄小姐,有沒有打算回漢城工作?」李素蘭問道。
「呃…﹒﹒」
「善美的爸爸在東京大學教書,短時間內不太可能回漢城來;再說她可是我們東京分公司的台柱,她的老闆可不會輕易答應她調差的。」翔澤替善美解了圍。
「甄小姐看起來溫柔嫻靜,一點也不像在Investment Bank做事的樣子…﹒﹒」尹正浩笑著說。
「爸也這樣認為?」翔澤大聲笑著,「她跟客戶談起公事來,說服力十足,我頭一次聽她做簡報,可是讓她嚇了一跳呢!」
「是嗎?那可真是看不出來啊!哈!哈!哈!」
翔澤得意地看了善美一眼,「爸,善美有一次在電視上看見姜正禮對媒體發言的報導,」翔澤轉頭對善美解釋說:「姜正禮就是上次妳看到的那位文榮集團的發言人。」善美一聽,趕緊拋了個眼色想阻止翔澤往下說,哪知翔澤根本不理會,一路往下說去:「可是發表了一大篇看法呢!爸,您要有時間,教善美說給您聽聽。」
「那我一定要聽聽了!」尹正浩饒有興味地看著善美。
「伯父,您別聽翔澤胡說八道。」善美靦腆地說。

談笑間,門口傳來一陣孩童的嬉笑聲。
「爺爺!奶奶!」
一個男孩衝進了客廳,善美定睛一看,是尹明倫。尹明倫後面跟著一對三十來歲模樣的男女,女的手上抱了一個七、八個月大的小孩。

「我大哥、大嫂。」翔澤說。
善美連忙站起了身。
「甄阿姨…﹒﹒」尹明倫一個箭步來到善美面前。
「明倫,你好像長高了喔!」善美摸摸明倫的頭。
「阿姨,我告訴妳…﹒﹒我要代表班上參加溜冰的初級比賽耶!」明倫興奮地說。
「那太好了!你一定很努力練習囉?」
才兩個多月,沒想到明倫進步得那麼多。
「是阿姨名師出高徒啦!」明倫笑嘻嘻地說。
善美一聽,忍不住笑了。
「尹明倫,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拍馬屁。」翔澤拍了侄兒腦袋一下。
「叔叔…﹒」明倫跟翔澤嘻皮笑臉起來。

「原來甄小姐就是教明倫溜冰的人,先前我怎麼問他就是不肯說清楚。」翔澤的大嫂笑著說,目光在善美身上轉了一圈。
善美尷尬地笑了,她跟尹明倫約法三章,不可以說出她和翔澤的事的。
「我大哥尹文俊,大嫂李藝真。」
「大哥、大嫂好!」善美跟翔澤的大哥大嫂打招呼。
「翔澤,眼光不錯!」尹文俊拍拍弟弟的肩膀。
翔澤咧著嘴笑了。

吃中餐的時候,明倫吵著要跟善美坐一道,結果善美的右手邊坐了翔澤,左手邊坐了尹明倫。
「甄小姐,看來咱們尹家的兩個帥哥都喜歡黏著妳!」尹文俊打趣地說。
不知怎地,善美總覺得尹文俊的氣色不大好。

中餐吃的是純韓式料理,銅盤烤肉。
善美看著擺滿桌面的十幾道小菜,一時間竟不知該從哪裡下箸。
「這個好吃。」翔澤挾了些泡菜到善美碟子裡。
「這是奶奶的私房拿手菜。」尹明倫跟善美咬耳朵。
善美有些意外,翔澤的母親出身世家,竟然也要學著醃製泡菜。

善美嚐了一口,果然味道與外頭吃的不同,爽脆可口。
「還合妳胃口吧!」翔澤的母親問。
「很好吃,伯母的手藝真好。」
「甄小姐會醃泡菜嗎?」
「呃…﹒我不會耶!」善美慚愧地說。
「我們那個年代的女孩子,不會醃泡菜,婆婆可是會嘮叨的,妳媽媽一定跟妳說過吧!」
「我媽…﹒﹒」善美說了個起頭,喉頭卻像給什麼給哽住了。
翔澤扯扯母親衣袖,輕聲跟母親說:「善美的母親很早就不在了。」
「啊!真是對不起。」李素蘭尷尬地說。
「沒關係。」
「來,善美,多吃點。」李素蘭挾了一口涼拌豆皮到善美碗裡。

這一餐飯,善美其實吃得挺累的,她吃東西向來是細嚼慢嚥的,偏偏吃銅盤烤肉,大家都是用青菜葉包了米飯和肉,一口塞進嘴裡的,她怕大夥兒笑話,只得勉強張大了嘴,學著翔澤他們一口吃進嘴裡,嚼得她嘴酸牙疼,千辛萬苦才將這餐飯吃完了。

吃過中飯,翔澤兄弟兩跟尹正浩到書房裡談事情,李素蘭帶善美去參觀庭園,尹明倫也跟在一旁湊熱鬧。
「明倫,你怎麼跟個橡皮糖似的!」李素蘭對孫子說。
「我喜歡甄阿姨嘛!」
「真是的…﹒」
小孩子沒常性,沒一會兒便嫌氣悶,回屋裡打電玩去了。

翔澤的母親對園藝花卉頗有研究,她提起唸大學時主修植物園藝,原本想當個園藝家的,不過嫁給翔澤的父親後,相夫教子,還得負責各種公益社交活動,再加上觀念保守的婆婆也不願意媳婦拋頭露面出來自己弄事業,只好藉著整理家裡的庭園滿足一下年輕時候的夢想和興趣了。

「我婆婆現在雖然不管事,可是我年紀也大了,年輕時候想做的事只怕力不從心,又怕外頭的人說我是附庸風雅。」李素蘭嘆了口氣。
「怎麼會呢!您還是可以去嘗試的,一個人的夢想,無論如何都要去試一下的,如果連試都沒試過就放棄,多麼令人遺憾啊!」善美意氣昂揚地說。
「是嗎?」李素蘭微笑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燦爛笑容的女孩。
「是。」善美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翔澤的母親會不會認為她太放肆了,她想。

「等我們家翔澤幫我娶個媳婦進門,我可是會認真考慮妳剛才的話,希望翔澤別讓我等太久……,妳幫我催催他吧?」
善美刷的一下紅了臉。

「家裡沒有女孩子,我的兩個兒子都是粗枝大葉的,不懂得體貼人,嘴巴又不甜,妳可要多擔待些…﹒」翔澤的母親說。
善美心裡甜甜的,她可是從沒見過比翔澤更懂得體貼人,更會說好聽話哄人的了。


愛相隨(二十五)   續上篇-2          2004/4/25           作者:jennifer 


逛完花園,才回到屋內,翔澤便拉著她朝尹正浩的書房走去。
「幹嘛?」善美趕緊扯住了翔澤。
「我爸想聽妳說說關於建立發言人制度的事。」
剛才他們父子三人談起了如何加強和投資人關係的事。
「不要吧!」善美猶豫了起來。
她那天不過隨口說說,翔澤居然在他父親面前大肆張揚。
「沒關係的啦!」翔澤不由分說地將她拉進了書房。

她就這麼在翔澤父親的書房裡待上了大半個鐘頭。尹正浩很認真地問起她對於如何加強文榮集團與機構投資人互動的看法,善美推辭不過,只得就自己的想法和近來日本大企業的改革做法一一說出,尹正浩聽得頻頻點頭。其實翔澤也跟他談過這方面的事,只是兒子的看法,做父親的先入為主,總當他少不經事,加上父子兩人向來喜歡抬槓,翔澤說的話,尹正浩根本沒往心裡去;這會兒聽善美娓娓道來,分析透徹,心裡有些被打動了。

離開尹家時,都已經傍晚了,翔澤一家大小送她到門口,尹正浩和李素蘭殷殷囑咐她下次再來。

車子駛離尹家大門,善美才算完全鬆了口氣。
翔澤看她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他心裡很開心,家裡老老小小都很喜歡善美。
「噯,想不想換個工作呀?」
「什麼?」她沒弄清他的意思。
「有沒有興趣到文榮集團負責Investor Relations的工作啊?我爸很欣賞妳呢!」
「開什麼玩笑嘛!」
「我是認真的。」翔澤笑著說。
「我也是認真的…﹒﹒,喂,快把毛衣穿上吧!」
她直擔心他會著涼。
「遵命。」
翔澤邊穿衣服,邊笑說道:「噯,妳不錯嘛,一個風月堂禮盒就把我媽收買了。」
母親直誇善美談吐得體,落落大方。
「你當真不知道你媽喜歡吃風月堂的餅?」善美狐疑地看著翔澤。
帶餅過來,其實是翔澤的主意,她原本想上街去選購禮物的。
「我哪會知道…﹒,小姐,我看妳中午吃得很少,是不是不習慣?」
善美笑著搖搖頭:「我不是吃不慣,是來不及吃…﹒﹒」
「來不及吃?」
「你們家的人,個個本事了得,那麼大一包東西,居然一口就塞到嘴裡去了,我覺得壓力好大啊!」
翔澤差點笑出了眼淚,「這麼慘呀!」
「你媽好能幹,做官家小姐,還得學會做泡菜。」
「我奶奶說,女孩子不會醃泡菜,休想作我們尹家的媳婦。」
「真的?」善美咋舌問道。
「是啊!妳別看我大嫂穿著打扮那麼時髦,她也特地學過做泡菜的。」
「唉!」善美忽然嘆了口氣。
「怎麼了?」
善美愁眉苦臉地看著翔澤,「尹翔澤,我看你還是趁早去找個會作泡菜的女生吧!」
翔澤憋住笑,一臉正經地說:「也對。」
善美大眼一瞪,「你敢!」
翔澤哈哈一笑,「這話可是妳說的。」
「討厭…﹒﹒。」
「你們女孩子老愛說些口是心非的話。」翔澤說。
「誰說的?」
「妳剛不就是?」
「那要看是什麼情況。」
「可不可以舉例說明?」翔澤一臉狡獪的笑容。
「自己去想,你不是很聰明的嗎?」
善美警戒了起來,每回他這樣衝著她笑,十之八九就是要找機會作弄她。
「小氣鬼!」翔澤寵溺地看了善美一眼。
不想翔澤卻安靜地開起車來,看來她這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側著臉看著翔澤專心開車的模樣,心裡幸幸福福,甜甜蜜蜜的。
他知道她在瞧著他,唇角綻出了溫柔的笑容。
她就這麼癡癡看著他,讓幸福的感覺在心中流轉著,一直到車子駛進了鬧區。

「甄善美…﹒﹒」
「嗯?」
「我現在可以吻妳嗎?」
她在他眼中捕捉到一抹促狹的笑意。
「……﹒」
她似乎又落入他的圈套中了。

他說,女孩子老愛說些口是心非的話。
她回答他,那要看情況而定。
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呢?
她斷斷不能回答 ‘可以’,這樣太便宜了他;
她卻也不能回覆說 ‘不可以’,因為他一定會說她是口是心非。

看來,不管她的答案是什麼,以他的聰明機變,她都肯定落居於下風了。
啊!這個可惡的尹翔澤……。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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